在宫里当普通侍卫的日常平平无奇。
即便脱离了新兵营,开始巡逻站岗的时候,也依旧比之前在陛下身边做大影卫的日子要清闲的多,甚至还有专门用来休息的日子。
以前能休一日,是傅廿可望不可求的事情。
虽说财政收入也比以前清闲了不少。
今日休息,傅廿刚捡来一根树枝,拿在手里当做匕首,按照记忆练习以前学过的刀法。
为了避免被人发现,傅廿特意挑了个没人的角落。已经有人试图用出招套路试探他的身份,傅廿觉得往后非必要,尽量不让别人看见他的刀法棍法,还有暗器。
刚没练多久,傅廿就听见有脚步声朝他这边过来,赶紧丢了手里树枝。
“连——念——”
忍冬的声音。
傅廿稍微放松了警惕,转过身来,“怎么了忍冬?什么事跑这么着急?”
“看这个!马上中元节了,宫里好像每年中元节都会举行这些活动……”
话音落,傅廿看见忍冬递过来了一张宣纸,上面的墨痕还没干透,明显是刚印刷的。
傅廿接过,看了一眼,“中元节,武艺挑战……”还没读完,傅廿的目光就被下面的小字吸引了,“胜者赏黄金百两,每月御膳烹制……”
“什么黄金百两,什么御膳?”忍冬听到这几个关键词,也急忙追问道,“连大哥,读仔细些,我不认字……”
傅廿又仔细看了一遍上面的文字,“大概说的是,中元节会有一场武功比试,所有侍卫皆可参加,淘汰制的,最后胜出的那位可得黄金百两,每个月可以指定御膳房的御厨做一顿饭,家乡的家人也会得到一定的关照。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有些字我也认不全。”
“这么好吗,我也想参加。”
“嗯。”傅廿应和了一句。
他以前在宫里的时候,每年中元节宫里也是热热闹闹的,只是傅廿从来不曾路面,除了会和楚朝颐出宫去祖祠祭拜,其余时候就是在宫里守着这位忙人见臣子,议事,批奏折,和平时的忙碌程度没什么区别。
“你不激动吗!这么多奖金,你上次一个人打了那么多泽王的人,你该去试一试的。”
“激动。”傅廿的声音听不出半点激动的感觉,和平时一样,毫无起伏。
奖金确实十分诱人,但在众人面前出招…傅廿不太愿意出这个风头,尤其是在楚朝颐面前,师兄也会看着。
“不过激动归激动,我没什么兴趣。”傅廿又补充道。
“听说表现出色的话甚至有可能直接在御前当差!这种好机会真的……唉。”
听到“御前当差”四个字,傅廿条件反射的一激灵,“那我更不想去了。”
忍冬不解的看着傅廿,眼睛里写满了疑惑,“寻常人对御前的差事都是求之不得,连兄为何如此反常?”
傅廿不想解释以前和楚朝颐那些…新仇旧恨,还有上一世的那堆陈年破事。但看着面前小朋友是真的好奇,想了一圈儿,傅廿决定逗逗他,“来,凑近点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承元殿里不外传的,我之前偷听见的。”
一说这个,忍冬彻底来了兴致,激动的赶忙竖起耳朵,“什么!让我听听!”
傅廿故作神秘的凑到忍冬耳边说了半天,才移开脑袋。
“搞了半天你是看见陛下袖子里绣的是只老鼠?我还以为是什么稀罕的事情,比如怎么才能晋升到承元殿,或是什么惊天秘密。”
“袖子里绣老鼠还不算秘密吗?哪怕敌国探子来了,也打探不到这种事情吧?”傅廿见着忍冬失落的反应,尽量绷住没笑。
“敌国探子干嘛要知道陛下袖子里绣的什么?”
傅廿:“言之有理。”
说完傅廿绕过忍冬,换了别的地方安静练刀法,完美避开了对方问他为什么不想去承元殿当差的问题。
比起真的匕首短刀,树枝总是差了点力道,哪怕绑了石头,手感也不是那么对劲。
练到傍晚,傅廿意犹未尽的放下了手里的树枝。
当初他离宫后搬到南方,那儿的住所他还藏着一些以前从师门带出来的刀谱拓本,也不知道他死后,留下来的宅院和里面的财产有没有被没收充公。
夏季的晚上也不怎凉快,傅廿躺在树下,看着头顶树影摇曳的影子,目光呆滞。
师兄到底靠不靠谱……要是不靠谱,傅廿算着中元节,楚朝颐总得出宫去宗祠上香,承元殿总得有看守松懈的时候,要不要熬到那个时候再进去看?可是浸寒参的事儿不拜托师兄,他又很难打听到。
傅廿后知后觉发现,书中那些陛下身边的逆臣,甚至是大宦官,为何都要在宫里挑选公公宫女培养成自己的探子、死士。
像他这样的憨憨,就知道给楚朝颐做走狗的这种人,一般活不到名垂青史的年纪。
“好像明白当初为什么被万人唾弃辱骂了。”傅廿对着树影,小声叹息了一句。
刚叹息完,傅廿就感觉到脑门上被砸了一下。
他赶忙弹了起来,警惕的环顾四周。
“这儿呢。”
突然,背后想起来师兄轻蔑又无奈的声音。
傅廿转身。
果然一个师门里出来的,平时那点小把戏师兄只会比他玩的更精。
“是您,上次见面,只记得您姓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