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厉害啊,”罗珍容一边夸赞,一边用期待的眼神看着程松,“你是怎么做到的?”
程松回头,看着罗珍容没有说话。
两人四目相对,罗珍容很容易就注意到了程松额头上的汗水,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连忙抬起手。
这一抬手,她手触碰的位置正好在程松的额头上。
她没有察觉到什么,但仔细观察可以发现,程松的动作姿态,是正好可以让罗珍容的动作十分顺利操作的。
额头上的汗擦完之后,罗珍容依然期待地等回复。
对面的男人转过身,指着面前的木柴和斧头解释:“劈柴表面上看只是一项体力活,但其实也有巧劲,只要用对了劲,从合适的高度劈下,就可以用最小的力劈出足够多的柴。”
“哦哦,”罗珍容点头,“我懂你的意思,就是用斧头本身的重力加速度嘛,不过就算是这样,我也还是劈不下来,我的力气太小了。”
“何为重力加速度?”程松好奇询问,这依然是他从来没有听说过的词汇。
但还是跟之前一样,他以为是自己失忆,所以忘记了一些事,因此只是想从罗珍容这里得到答案,解除心里的疑惑,而没有别的意思。
罗珍容也没有瞒着,一方面确实是程松失忆的缘故,另一方面则是现在许多普通百姓从来都没有学习的经验,她就算说了现代的词汇,也不会有人怀疑什么,只当她是从哪本书里看来的。
“所有的东西都有重力,这把斧头,还有这个木头,还有别的东西,不同重量的东西往下掉,对地面造成的冲击是不一样的,比如说这个斧头很重,菜刀虽然也有点重,但没有斧头重,如果你用同样的力气,选择不同的东西,往下劈的时候,对这个木头带来的伤害也不一样,这就是重力的作用。”
“原来如此,”罗珍容的解释并不复杂,程松很快就恍然大悟,“娘子原先是随着……那位进京当驸马的前夫学的吗?”
“啊?”罗珍容下意识反问一句,什么也没有察觉到,随口道,“不是,他以前在家的时候,总自己一个人学,谁都不能打扰他。”
“这么说来,娘子的前夫应当不适劳力吧?”程松说着,突然长叹一声,“不过应当很有书生气质,这一点,为夫怕是比不上。”
“哪有什么比不比的,”罗珍容摇头,这年头许多人都对书生有滤镜,她却没有,在她眼里,谢富贵除了长的好看点,跟普通人也没什么不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点,至少你会劈柴啊,你不在之前,家里的柴都是族里送来的呢。”
说完,她看着程松,又来了一句:“原先我还觉得富贵哥好看,现在看来,你的相貌一点也不比富贵哥差。”
“娘子夸人都这么直白吗?”程松询问着,脸上却带了笑,对谢富贵的警惕消散了一些。
“只是实话实说嘛,”罗珍容有些不好意思,“富贵哥的好看是弱弱的,但是你的好看是强强的,你们是不一样的。”
罗珍容说了两人的对比,程松却只听到了“好看”两个字。
他在溪南村也住了几天,之前没有跟罗珍容成亲的时候,大家对他还有些警惕,等两人成亲,村里的人都把他当成了自己人,说了许多跟罗珍容相关的事。
也是在这时候,他才知道罗珍容为什么这么急着成亲。
罗珍容也是外来人,早年被谢家收养之后就一直住在谢家。
罗珍容出现的时候,正好是这附近混乱一片的时候,当时谢家的几个长辈也发生了意外,莫红梅见罗珍容弱小可怜,以自己希望有人陪伴的理由,求到了族里的同意,这才让罗珍容正式住下。
严格来说,谢家对罗珍容有救命之恩。
几年之后,罗珍容长大,出落的好,又跟谢富贵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而当时谢富贵因为孝期加读书的缘故误了成亲,族里跟莫红梅商量之后,得到罗珍容的同意,让两人成了亲。
两人成亲后没多久,谢富贵进京赶考。
所有人都在等好消息,谁知道好消息虽然确实传来,却传来了好几个,其中就包括谢富贵在京城当上驸马的事。
谢富贵的和离书送来,罗珍容在溪南村的情况就变得十分尴尬,族里为了罗珍容不去京城闹事,必须在村子里把事情处理好。
于是乎才有了招赘一事。
程松当时满脑子都是成亲的事,想不起别的,答应的快,回过头来一想才发现,或许赘婿只是一个名头,实则当赘婿的这个人哪怕没有他,也会有别人。
他并不是唯一的选择。
脑海中出现这样的思绪之后,他开始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罗珍容对谢富贵到底是什么想法,他想知道罗珍容是不是还念着那个人。
“对了,我还没有跟你说过富贵哥的事吧?”罗珍容想起来这事,“这个事情说起来有点长,我一点点跟你说。”
说完这话,罗珍容拉着程松坐在屋檐下阴凉处,开始说过去的事。
她不知道程松在想什么,只是觉得有些事在两人之间应该摊开,实际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我是被谢家收养的,我来的时候,富贵哥已经是秀才了,富贵哥打小就聪明,大家都说他是个当官的料,从考上童生开始,家里的事就有族长带人来帮忙,好在富贵哥自己也出息,考上了举人,又考上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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