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馆传来一声轻笑,蓄着墨缎般长发的小倌慕云倚栏而笑,挑眉问:「许老爷这么快就想跳槽,想把我给甩一边去了?」
许老爷笑道:「怎么会?我就想问问这小子的身分,既然名字里有个『少』字,迟早得接客的,择日不如撞日,今夜我就要你和他一起做陪……」
匡噹!哗啦!
许老爷的话还没说完,铜盆从天而降,许老爷的鼻子当场被铜盆敲扁了,满脸是血,哀号不止。
「大爷,对不住,不晓得您在下头,小的跟您赔罪啊!」
许老爷摀着喷血的鼻子,颤抖着往上瞧,罪魁祸首端着铜盆倚栏往下看,一脸吃惊又无辜,「不过,这盆水是清倌人的洗脚水,很乾净的,您放心!」
许老爷大吼:「小兔崽子给我下来,老子不打死你不姓许!」
苏嬤嬤闻声赶过来,见到这情形吓坏了,许老爷摀着鼻血追在满脸涂着黑炭的扶苏身后,扶苏东躲西窜,砸坏梅园里不少盆栽花器。
苏嬤嬤转头对龟奴狮吼,「养你们干啥吃的?还不把少竹拿下?」
几名龟奴包抄,不一会儿扶苏便被抓住,双手反折押到了苏嬤嬤和许老爷跟前。
「我说苏嬤嬤,你打算怎么处理?」许老爷阴冷如毒蛇,双眸盯着苏嬤嬤。
苏嬤嬤抬手左右开弓连甩了扶苏十几个耳刮子,「你这个瘟生闯祸精,我非打到你半死不活为止!」
许老爷冷笑,「这样便罢了?去给我抬春凳过来!老子亲自教训他!」
苏嬤嬤冷汗涔涔,不敢不从,偏偏她依靠的人今日不在上沪,只能任许老爷作乱。
即便扶苏挣扎得像疯子一样,仍是被龟奴们压在春凳上,强脱了裤子,抹净了脸庞。
虽然脸被打得红肿,扶苏一双眼眸依旧如能见底的清潭翦水瀲灩。
许老爷喉头滚动,吞了口唾沫,「你叫少竹?好名字,人如其名,苏嬤嬤,他几岁了?」
许老爷的嗓音宛若被地狱恶火淬练过的锈刀,一声声割在扶苏的耳膜,令他几乎崩溃,尖叫道:「我才十一岁!长春苑的小倌十四岁才掛牌!我也不叫少竹,我死也不当小倌!你们不能动我!」
许老爷笑得阴惻惻的,狠狠捏住了扶苏的嫩臀,「苏嬤嬤,你要保他吗?」
话还没说完,扶苏却尖声嘶吼,由春凳中爆起,硬是将自己的手给折了!
他翻落春凳,双眼发红,恨意如烈火,咬牙切齿像是要吃人一样,拖着脱臼的手臂,弓起腰,一步步警戒地往后退,如果再有人接近他,他肯定会纵身一扑咬断来人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