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的衣服沾满雪泥,凌乱破烂,眼神满是惊惶和乞求,夏瑾眉头皱得更深。
就在站务员即将动手拉开夏荷华之前,夏瑾陡然出声喝斥:「别碰我女儿!」
站务员顿住动作,转头赔笑道:「这是自然,我只是要把这个搭白车的人给……」
「他和我们一道。」夏瑾打断了站务员,冷声说:「加开车票。」
扶苏看向夏瑾,满眼感激,夏荷华开心万分,也不嫌弃扶苏浑身是泥,拉起扶苏就说:「走,我们进去车厢吧。」
站务员欲言又止,夏瑾面色一沉,不快地说:「他和我们同一个车厢房,不会影响其他乘客,加开车票有问题吗?」
夏瑾抬手指向车厢外的人潮,厉声道:「每个车厢人挤人,别跟我说你们没有超卖车票,倘若你敢狡辩,我就能让人彻查你们是否超卖车票营私!」
站务员看温文儒雅的夏瑾突然变脸,周身浮现世家公子的气势,想起他是新任将官宋宣文的贵客,连忙说:「当然可以加开车票。」
夏瑾吩咐还没下车的僕役,「带他进厕间清理一下。另外,行李里头有毛巾和我的衬衫及毛衣,先让他换下脏衣服。」
此时,火车汽笛声响了第二声,扶苏颤抖着手接过衣物,哑声开口说:「谢谢,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关上门后,扶苏颤抖着手打开水龙头,水很小很冰,他的双颊在寒风中奔跑早已冻坏,反而感觉冰水相对温暖。
瞧着镜中狼狈的倒影,他脱下脏衣服,清洗了满是雪泥的头发,换上了夏瑾的衬衫,套进了毛衣。
火车汽笛响了第三声之际,他已经清理完毕,将脏衣服裹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但他却不敢出厕间,紧张地贴在门上听着门外的动静。
站务员和僕役陆续离开,直到列车开始行驶,扶苏还是不敢掉以轻心,依旧待在厕间一动也不敢动。
夏荷华忍不住去敲门,担忧地说:「小姐姐,你在里面还好吗?坏人都被爹爹赶走了,你可以出来了。」
扶苏环臂抱紧自己,不知道该不该回应。
坏人?谁才是坏人呢?
为什么他也变成了和村民一样的人呢?
云月杀人的企图并非不可理解,但是,为了抹去自己污浊的过去就能杀人吗?那些人何辜?
原来外表柔弱不过是偽装,让他亲眼看着宋宣文对她的侵犯,不是纯然维护他,而是要他记住她为了他牺牲多少,让他愧疚,选择帮助她,绝不背叛,甚至要他一起担这个因果业!
面对那些无辜死去的人,他要怎么赎罪?怎么赎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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