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车在医院走廊上咕嚕转动发出声响,夏荷华迷迷糊糊睁眼,眼前一片白色且温热的肉体。
她猛地抬头,砰地撞上闕扶苏的下巴,两人不约而同的痛呼出声。
两人不知何时滚成一团,同一条棉被下宛若鸳鸯似的依偎而眠,她红透了脸,但却也放下了心。
和扶苏无声聊着藏拙园那些年让她怀念的事,说起他在武备学堂半年就把一年的课程学完,就如吴芙计画和皖军宋宣文一战,他由后包抄奇袭,以火炮将第十师轰了个稀巴烂,宋宣文败走,投靠东三省。
而后,沪军第七师与东三省第三师交战争夺北京政权,一举得胜,将第三师驱除出北京,退至山海关外,属于他的丰功伟业。
但当晚扶苏就发起高烧,打了抗生素,验血查出血液里头也有阿芙蓉,怕是在阿芙蓉的毒气蒸熏在玻璃上,而玻璃爆裂的意外引起。
他为了救她而中毒,还差点断了气。
医师和护士过来急救,打点滴,试图为他排出毒液,输了血,放了血。
她几天几夜不眠不休地照顾,不敢闔眼。
吴芙、约翰和苏哲来看过好几次,吴芙瞪着她的眼神很可怕,让她明白扶苏在吴芙心里的重要性。
好不容易扶苏脱离危险期,她才敢稍稍闔眼。
这么多天的煎熬,给了她足够的时间去回忆两人的过去,听着他在梦中囈语,呢喃的是自己的名字,她就心痛难当,无法想像承受失去他的痛苦。
当年她在火车站和他分别时朝他吼着别人的评论又如何,为何今日忘了?
他们之间的爱情本来就语其他人无关!
只想抱着他说不论什么事她都愿意答应他,只要他好好活下去就好。
但闕扶苏眼神不对,脸色难看,不知道是起床气,还是被她撞得疼,不发一语却喘息着,她就着急。
「你怎么了?哪里痛吗?我叫医师过来!你等等!」
瞧她惶然不安且双眼哭得红肿的样子,扶苏茫然,是出了什么事吗?
不管如何,他的心底还是高兴的。
荷华小心翼翼地往一边挪了挪,想下床去叫医师,但这一挪闕扶苏立时闷哼一声,她也察觉异样了。
这男人脱离危险期后抱着她就有反应?!
她羞红了脸,瞪着闕扶苏,一脸不可置信,咕噥了句:「下流。」
闕扶苏听了咬牙,开口喉咙又是一阵灼痛,却非得讲清楚说明白不可。
「这是男人每日清晨的正常生理反应,你别欺负我。」他无声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