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荷华,不顾自己的名声就罢了,胡乱说话就可能引起战争,如果这次我不教训你,你不知天高地厚!不知道人命可贵!伸出手来!」
荷华吓得脸色惨白,颤颤地伸出手。
「老爷,那些话是我说……」扶苏开口想拦,夏瑾却打断他的话。
「闕扶苏,当年我就说过,你的职责是照顾她,盯着她读书,不是惯坏她,现在你还敢拦着我教训我女儿?」
扶苏一窒,愧疚道:「老爷,对不起。」
荷华手心被打得红通通的,哭得梨花带雨。
扶苏心疼,夏瑾正言厉色朝他说:「至于你,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去天津武备学堂从军,二是接着打荷华的手心一百下。」
扶苏却将藤条打在自己的手心上,打到鲜血淋漓,打到藤条断了。
荷华吓坏了,去抢那枝藤条,膝行抱着夏瑾的腿说:「爹爹,都是我不好,你不要怪扶苏,我求你了。」
「是啊,你不学好,所以我也给你一个选择。」夏瑾神色极冷,「让我解雇闕扶苏,送去给宋宣文处理,还是你去女子学院上课。」
扶苏脸色剧变,浑身颤抖,失声尖喝:「与其如此,不如现在就杀了我!」
夏瑾怔了怔,还来不及细思原因,荷华已经哭喊着:「我去女子学院!爹爹不要送走扶苏!」
夏瑾沉默片刻喊道,「福伯!明天就送荷华去圣玛利亚女学註册!」
夏瑾亲自带着扶苏前往吴芙的公馆请罪。吴芙看着扶苏缠着绷带的左手,好奇问夏瑾:「是你打的?」
「他自己打的,小女在街上遇到流氓,他为了保护她随口胡扯,怕吴将军误会,也不愿牵连无辜的人,特别过来道歉。」
吴芙一脸玩味笑道:「是个对自己狠,却对自家人好的小子啊,夏先生运气真好。」两人后来闢室深谈,扶苏站在外头,出来时两人皆是面上带笑。
宋宣文听说了这件事,和夏家的情分就此断了,再无往来。
◆
驰隙流年,夏荷华在学校认识了不少好友,参加了社团,学着做个淑女,参加诗会、茶会,开始练幼年时学习的钢琴和大提琴。
扶苏则是跟着夏瑾东奔西跑,谁也没再提那次惨烈的惩罚。
三月春花盛放时,扶苏俐落地和北京政府买办通电话订了合约,掛了电话后,夏瑾冷不防说了句,「扶苏,想当我的儿子吗?」
扶苏怔松,想起夏荷华的醉言和住在夏家祖宅中的夏铭。
「……谢谢老爷抬爱,然而,闕家一脉单传,恐怕要婉谢老爷的好意。」
夏瑾也不意外,玩味道:「只想做个伙计?爬再高最多也只能做个掌柜?你就没有野心?」
扶苏睞着夏瑾,几年相处下来已经知道夏瑾虽然外表温和,实则精明万分,商场上手段冷戾,铁腕至极。对家人护短但不容人造次,云月和夏铭当年被送回祖宅必定是云月犯了什么忌讳,因此多年来也没人敢提。
「老爷待我已像儿子,扶苏别无所求。」扶苏淡笑。
「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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