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张开又抿紧,情绪和想说的话同时卡在喉咙里,在长达十几秒的无声对峙中,喻温白一声不吭,又倔强地不肯挂断。
“喻温白,你是不是在难过。”
电话那头的徐嘉珩再次开口,哪怕只听声音也能想象到对方表情:“我现在想见你,让我过来好不好。”
喻温白抿唇立刻点头,想起对方看不到,飞快补充道:“好的。”
“我现在和程野在一起,十分钟左右过来。”
“好。”
“......”
徐嘉珩挂断电话,离开别墅半小时内积攒的烦躁和不安,都在这通电话里飙升到顶峰。
他不知道喻温白经历了什么,电话里的呼吸声都是压抑的颤音。
压下心底烦躁,他将信用卡递给脸红看他的女服务生,看向闷头喝酒的程野:“最后问一遍,鬼鬼祟祟来这干什么。”
程野明显心情不佳,不客气道:“你干嘛我就干嘛。”
“我?家属陪同。”徐嘉珩耐心不多,“你和顾清逢在一起了?”
他还清楚记得跨年当晚,两人在他朋友圈下的评论互动。
以及聚餐那天,缺席的程野在朋友圈发的景点打卡,又恰好是喻温白说过顾清逢出差去的城市。
“暂时还没——”
程野反应过来话中深意,不可置信地看着徐嘉珩:“你真和喻温白在一起了?你不是直男吗?”
徐嘉珩反问:“你不是直男?”
两个曾经的直男对视片刻,程野烦躁地抓了把头发:“我和你不一样,我要不是被睡了.......”
后面的话徐嘉珩没听清,意外地打量了眼人高马大的程野,想起高挑精瘦的顾清逢。
没想到程野居然是被睡的那个。
“说这些没用,”程野仰头将酒一饮而尽,压低声音问,“既然是喻温白带你来的,你应该知道他们家是做什么的吧。”
徐嘉珩:“知道。”
“那你......一点都不介意?不对,你一点都不担心?”
“这件事和喻温白没什么关系,”徐嘉珩接过服务生送回的银行卡,耐心耗尽地起身要走。
离开前,他回头看了眼颓废的程野:“确定不跟上来?”
“.......”
十五分钟后。
顾清逢才送走杨瞿,此时靠墙看着沙发上的两位不速之客,其中一位就没正眼看过自己,饿狼似的眼神盯着喻温白。
至于另一位才跟他睡过的,正瞪着眼睛目不转睛地看过来,卫衣下的锁骨上还有他两小时前咬出来的齿印。
无声叹气,顾清逢疲惫地按揉眉心:“所以你们两个通过气了?现在想来质问我什么?”
“不是质问,是担心你,”程野一对上顾清逢就蔫巴,耷拉着眼像是无家可归的弃犬,
“你要不要考虑转行,毕竟这行.....太危险了。”
徐嘉珩闻言微微皱眉。
危险?
顾清逢捕捉到徐嘉珩表情里细微的错愕,没理会可怜巴巴的程野,转头看向喻温白:“你确定,你和他说清楚了?”
喻温白迟疑片刻:“......嗯。”
“行,”顾清逢双双手抱胸,对在场三人全都不抱希望,随意朝徐嘉珩扬下巴,“那从你开始,我们家是做什么的。”
喻温白沉吟半晌,委婉道:“......特殊服务行业。”
顾清逢握茶杯的手微顿,挑眉无声从鼻尖哼出点笑,斜眼看向毫无异议、甚至还默默点头的程野,选择了直接无视。
视线转而落在喻温白身上:“所以,你觉得他说的对吗。”
直觉让喻温白感到异样,仔细想却挑不出徐嘉珩话里的错误——他们在做的事的确特殊,也绝对算得上是服务行业。
既然两者皆有,组合成词也不该出错。
“他说的对。”这是喻温白的回答。
“......”
“你们三个语文高考能及格,也算是人类第九大奇迹,”顾清逢诚心喟叹,摇头低语,“行,那就一个个速战速决。”
他率先看向浑身委屈的程野,扬唇勾勾手指:“过来。”
说完顾清逢后仰陷入柔软沙发,手指有意无意蹭过下颌。
程野顺着他动作,视线黏在顾清逢衣领,最上两颗金丝圆扣在锁骨两侧敞开,纤白颈侧在灯照下隐隐可见新鲜的狰狞咬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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