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的被子枕头丢在地上,全部划破,羽绒飞了满屋,就连浴室里的洗发精沐浴露都截成了两段,粘稠的液体淌了一地。
这不是小偷进了屋,而是有人在找东西,应该就是那把钥匙。
虞楚又去厨房检查,那些调味瓶同样没有被放过,盖子被拧开,案板上洒满了各种调料。
他打开冰箱,看见只有一包薯片没有被撕烂。他怔立片刻后,扯开了袋子口,往嘴里喂了一块薯片,慢慢地咀嚼。
嘴里却没有尝到任何味道。
叩叩叩。
房门被敲响,谢行暮站在大门口。
虞楚看了他一眼,继续低头吃薯片,谢行暮只敲了两声便进了屋,拧着眉头打量着屋内的一片狼藉,接着便拨通了电话。
李思明,带几个人出现场对,现在地址是
虞楚走到那座已经绽开皮的沙发上坐下,谢行暮就在他对面站着。屋子里很安静,只听到咀嚼薯片时的咔嚓声。
他没有看谢行暮,却能听到他去了厨房,在拧开水龙头接水,接着是煤气灶点燃的声音。
片刻后,虞楚吃完了那包薯片,谢行暮也从厨房走了出来,手上还端着一杯烧开的水。
他将那杯水递给虞楚:喝吧,我用两只杯子轮流过水,温度已经凉下来了。
虞楚沉默地接过水杯,小口小口地喝光。
谢行暮又伸手接空杯子,他便递了过去。
李思明来得很快,楼梯响起了一串脚步声。谢行暮走了出去,虞楚听到他在给李思明说:你带虞楚去宾馆住一晚上,我留下勘察现场。
第41章
虞楚一觉醒来时,周围一片安静,窗户外透进来斜斜的日光,带着几分橘红色,让他分不清这是清晨的朝霞,还是已经到了傍晚时分。
他支起上半身,发现身体有些发软,肚子像是饿了好几天。身上的衣服还是昨晚睡觉前那套,已经皱成了一团。
门外隐约传来电视声音,他估计是李思明在看剧,便趿拉上床边的一次性拖鞋,起床拉开了卧室门。
他走进小客厅时,沙发上坐着的人抬起了头,但不是李思明,而是谢行暮。
谢行暮看着虞楚,问道:醒了?
嗯。虞楚只顿了一秒,便转身进了洗手间。
他拧开水龙头刷牙,边刷边看着镜子里那个头发乱糟糟的人,想着谢行暮怎么会在这儿。
卫生间门被砰砰扣响,谢行暮在门口问:你是先吃早餐还是先洗澡?我给你准备了干净衣服。
虞楚很饿,但是身上黏糊糊的更让他受不了,便含混地回道:我先洗澡吧。
谢行暮也没再问,直接拧开门把手进来,左右看看,见没有合适的位置,便将一套叠好的干净衣服放在毛巾架上。
这酒店的卫生间本就不大,谢行暮身材又高大,他一进来,显得空间更加逼仄。虞楚被挤得贴在洗脸池上方,便含着牙刷,用水杯去接水,准备将牙膏沫漱干净。
偏偏谢行暮放好衣服也不出去,还转身面朝着镜子。虞楚见这人就站在身后不动,有点疑惑地从镜子里和他对视着。
谢行暮轻咳一声,说:你才刷了一分钟左右,继续刷,把牙齿的各个面都要刷干净,起码得三分钟才行。
虞楚突然就有些恼火,脱口道:关你什么事?出去。
谢行暮看着他瞪得大大的眼睛,只得推门出去,嘴里还继续道:记得要刷三分钟。又指了指他面前的镜子,牙膏沫溅上去了,洗完后擦掉。
砰。
虞楚伸脚踢上了门。
他刷完牙,打开淋浴头冲了个澡,将谢行暮送进来的衣服换上。这是一套崭新的运动装,白色卫衣和黑色长裤,谢行暮还体贴地将标签已经摘了。
出了卫生间,他看见客厅茶几上已经摆放着几只饭盒,一碗青菜粥和几样卖相精致的点心。
谢行暮正站在窗前抽烟,听到动静后看过来,注视了他两秒后,转头将烟头在烟灰缸里捻熄,说:先随便吃点垫垫肚子。
虞楚早就饿得前胸贴后壁,便不客气地在桌边桌下,拿起碗筷开始吃。嘴里问:现在是几点了?
下午四点。谢行暮说。
虞楚沉默地吃着饭,有些狼吞虎咽,谢行暮在他对面坐下,拿起筷子将那碟汤包的皮戳开,让里面的热气发散掉。
慢点,又没人和你抢。
虞楚埋头吃了一半后才缓下速度,问谢行暮道:你不吃吗?
谢行暮又开始挑一条清蒸鲫鱼里的刺,说:我睡醒也没多久,刚在粥店吃过了,就给你打包了一份带过来。
虞楚这才注意到他已经换了衣服,黑色短袖t恤和长裤,人看着很精神,不像是没有休息过的样子。
你来我这儿干什么?我这条鱼饵还能继续钓鱼吗?他咬着筷子头问。
谢行暮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幽深漆黑,接着低下头接续挑鱼刺,说:你哪是什么鱼饵,你是祖宗。
见虞楚停下吃饭在出神,他便曲起手指敲了敲桌子:快吃,鲫鱼凉了会变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