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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我的兄弟今天结婚(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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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今天去参加那人的婚礼。

到时他正在场地招呼客人,西装革履,平时一头乱毛梳得异常精神,笑容挤得脸上都是褶子。

我已经记不清多久没见过他了,就知道站那儿痴呆似地盯着他,步都忘了往前迈。还是于璇先反应过来,狠狠戳了我后腰一下,朝他喊:"琨子!"

他回头,脸上挂着好看的笑容,牙齿雪白:"嘿!"

他向我们大步走过来,看见我和于璇相挽的胳膊先是怔了下,随后才熟悉地挑了挑眉,笑着说:"在一起了?"

早已预料好的问题,我一手揉着疼得慌的腰,胡乱点了点头。

“那就好好过。”他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随便找个位坐,咱们熟,我就不招呼你俩了啊。"

于璇笑道:"那还客套呢,得了,忙你的去吧。"说罢后扯着我领子就走,动作干脆利落得像个女侠。

挑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我心里空得要命,耳朵嘈杂的音乐混着于璇的数落:"我他妈都没事,瞧你那没出息样儿,当初的滚蛋作风都跑哪了?!"

知道她心里也不好受,我没吭声,就让她指着脸骂。我们俩半斤八两,拉长的脸用手指撑都撑不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千里迢迢赶来砸场的。

没办法,有的场景,是真的想笑也笑不出来。

2.

我跟他因为父母认识,小学玩到现在,也算是发小。

小时候我长了张乖娃子脸,看着就特讨人爱那种。琨子比我大了三个月,他妈常往他脑袋上糊巴掌,说他身为哥哥,凡事就要让着弟弟我。

他也是真听话,玻璃弹珠全给我,游戏卡想要哪个抽哪个。我跟高年级起了事,他撸起袖子就往那人跟前冲,结果被打得哇哇乱叫。

等鼻青脸肿满身是泥回到家,又被他妈逮住揍了一顿,但到最后他也没供出我。

等晚上我带着零食溜进他屋。琨子的屁股被他妈抽得肿了大半,正趴在床上疼得倒吸气。我当时心里就难受得紧,觉得太对不起琨子,眼泪噗嗤噗嗤往下掉,握着他的手吸溜着鼻涕说:"琨子,咱俩一定要做一辈子好兄弟。"

他咧了咧嘴,牵扯到嘴角的伤疼地龇牙咧嘴的,从盒里抽了张纸巾递给我,温柔道:"擤擤鼻涕,快滴到我手上了。"

我还是不乐意,非得让他认同了才行,还整了幼儿园玩的拉钩钩才放心。

这事绝对能列入我此生做过最傻逼的事前十。琨子这人优点没多少,就一个说话算话尤为突出。他说过这句话,就绝对要把这话履行一生。

在那之后我每次生异心时,都只想狠狠给自己一耳光。

3.

我发现自己性取向不正常是在初三。

升学压力大,一帮瓜娃子荷尔蒙无处宣泄,联考后神神秘秘凑在了一起。

其实就是一个小子不知道从哪弄到了毛片,吆五喝六地想带着大伙一块好好探索下成人世界。

那时家里有DVD的不多,选了半天挑中了琨子家。

他父母出差,平时吃饭都在我家解决的,空荡荡无家长的房子,正是看这玩意儿的好去处。

片是最劣质的盗版片,镜头东倒西歪,乌漆墨黑的。大部分兴奋的,不过是一起偷尝禁果的刺激感罢了。

我跟着看了会儿,感觉实在欣赏不来,甚至还有点反胃,无聊地去了卫生间。

门没锁。我没想到会有人在里面,直接推门进了。

然后看见让我终生难忘的一幕。琨子的裤子褪了一半,松松堆在腿间,满脸通红,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画面实在太扎眼,我的大脑当即就宕机了,也同样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我俩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僵持着。

琨子额头的汗顺着脸庞滑下,滴落在地板上。他弯下了腰,表情好像有点难受,又有点迷离。他正处于变声期的嗓音低沉而沙哑,对我求道:"阿东,帮帮我,我出不来……"

我的心脏在扑通扑通地剧烈跳动着,喉咙干涩,不禁咽了口唾沫。

4.

打香皂,洗手,与同学告别,回家,全程我镇静且面无表情,仿佛只是同往常在琨子家玩耍完回去一样,一切都是那样的平静。

直到进到房间锁好门后,我才发现自己的腿早就软得不成样子,不停在抽搐。我一下没支住咚得跪在了地上,扒着垃圾桶干呕起来。

我居然硬了,不是对av里的大奶,而是对自己从小到大的兄弟。

我是变态吗?

我捂着嘴哭,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觉得羞耻又恶心。

眼泪鼻涕黏到一起,垃圾桶里弥漫着令人反胃的酸臭味。大概是我那时最狼狈的一次经历。

偏偏我妈还十分没眼色地敲响我的门:"阿东,小琨打电话说明天要来写作业。"

我被吓得心惊肉跳,胡乱抹掉脸上眼泪,清了清嗓回答:"哦,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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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哭不出来了,我悄悄去浴室洗了把脸,把垃圾袋扔出去,打开窗户散味儿,就自认为毁灭了那天的一切。

第二天琨子大清早就来了我家,人模人样地带了几份卷子,一进我屋偷偷摸摸锁上门。

我心咯噔一声提到了嗓子眼,有点恐惧,又有点期待。

他一副贼眉鼠眼的模样,压低声音对我道:"哎,阿东,昨天咱俩的事没人知道吧?"

于是我的心又掉了回去,翻了个白眼:"我看着像傻逼吗?"

"那就好。"他一下就放松了,趴倒在床上瘫着懒洋洋地笑:"别说,你技术还真行。"

他用脚背戳我了一下淫笑:"平常没少自己弄吧?赶明咱俩再试试?"

"滚蛋。"我踹了他一脚。

这事就这样算翻过篇了。

我仍是正常的,我们仍是永远的好兄弟。

可惜,放屁,都他妈是放屁。

5.

高中,琨子踩了狗屎运考进重高,摇身一变成了众人口中的优等生。我跑到职校曲线救国,继续跟着一堆狐朋狗友游手好闲。

他那高中变态的跟监狱有一拼,半个月都放不了一天假,我俩联系就此逐渐变少。

节假日倒是还在一起,他得给我做饭。

我爹娘看破红尘,认定养老指望不住我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想趁着还没老再去外面捞一把。

走时,还残留着一丝母爱的我娘嘱托了他爸妈,希望他们能帮忙看一把,别让从来没碰过锅勺的我饿死。

而他爸妈整天忙得一批,甩手把我交给也挺忙的自家儿子。

就这样,放假的他不仅得解决层出不穷的作业外,还得关照我的温饱问题。

照琨子的话说,每次他在厨房边惦记数学题边焦头烂额地做饭时,回头看见阳台的我悠闲地晒着太阳吞云吐雾,都有用手里的铲子一把铲死我同归于尽的冲动。

我把烟头摁了,笑嘻嘻没说话。

他不知道,每次我靠着栏杆看系着围裙做饭的他。阳光倾泻下来,他的全身都仿佛散发着光芒,我多想从后面拥住他,亲吻缠绵,仿佛这个人就是我的。

但每次我都只是将烟头摁了,从后面踹他一脚:"还没做好呢?老子快饿死了。"

然后等着他回头挥着锅铲骂我,借此平息我心中的欲火。

6.

我多骄傲啊,有这样一个优秀的兄弟,成绩好,长的能看,最重要的是还会做饭。

于是我又嘴贱了,在那帮没见过世面的狐朋狗友中乱几把夸,弄得他们一个个都想去重高劫人。

国庆时开了个包间唱歌,一帮人喝大了,非得起哄叫我把我平时挂在嘴上的宝贝疙瘩叫出来,我也是喝得脑子都进水了,手一抽筋就给他打了个电话。

他来接我时于璇坐我怀里盘着我,死活要给我灌酒,我恶心得慌,这妮穿着特清凉,又不能直接上手推她。

琨子进来时我看见于璇眼都直了,一下从我身上秃溜下来,摇摇晃晃向他走。

"你就是张旭东朋友啊?长得不错!"于璇向他举着酒杯,"乖乖生,喝酒吗?"

"不喝。"这小子满脸冷淡,绕过那妮子朝我走过来,架上当时已经起来站不稳的我,"回家。"

我靠着他哈哈大笑挥手道:"兄弟们告辞,在下先跟老婆回家了!"

理所应当的收获了一片嘘声。

喝酒一时爽,事后火葬场。

醒后屁事一箩筐,琨子突然莫名其妙不理我了,回学校前都没再联系过我,而于璇这妮子在琨子面前吃了瘪,缠着我要他联系方式,说要补回来。

补个屁,你他妈眼都泛绿光了,跟饿的皮包骨的狼逮着肉一样,给我就是傻逼!

虽然知道他俩肯定成不了,我心里还是没由来一慌。

事实证明我是对的,当初说的要去重高门口劫人的笑话,那发春的女人真做了。

7.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等我心急火燎地赶到时,黄花菜都凉了,只看到琨子脸色铁青地站在校门口等我。

他那眉皱得都能夹碎核桃了,见我气喘吁吁地跑到时吭都没吭一声,转头提着包就走。

从没想过的情况。我们太久没在一起了,我还以为他最多会像以往那样臭骂我一顿,大不了挨两拳说我净给他添麻烦,然后大家又是好兄弟。

鬼知道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冷脾气,我路上琢磨了半天的话顿时哑在嗓子眼,整个人就有点茫然无措,只能走过去地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后。

一路上,我的心像被猫挠了似的,难受地厉害,又莫名憋着气,觉得他不该这样对我,打死我也不要先出声。

快到家时,他突然回过头:"还有烟吗?"

我正自我挣扎着要不要开口,被他这冷不丁地一句话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回答:"早让那帮孙子抢光了。"

看见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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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冷笑一声,才反应过来,赶忙又道:"不是,我真的给戒了,是打赌输了请他们的……"

"其实你根本用不着跟我解释。"琨子凝视我的眼睛,"我想问的也不是烟,你明白吗?"

"明白什么?"我被这前言不搭后语给弄懵了,本来脑子就混沌一片,这下更是成了浆糊。

"你自己想想吧。"这孙子老神在在地给我扔了这句话,潇洒一拍屁股走人了,留下抓耳挠腮一头雾水的我。

8.

我冥思苦想整整两天,最后憋出个"你是想抽烟?"给他发过去了,过了一天收到回复,没字,是个==的表情。

我实在是没人问,不搞清楚又难受得紧,没忍住把这事给于璇说了。这妮子笑的就差在地上打滚了,一边揉着笑僵的脸一边对我竖大拇指:"张旭东,你是人才!"

我被她笑的有些恼了,骂道:"不说就滚,你和我朋友的事我还没找你呢?!"这才想起来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于璇找琨子做了什么。

"哎哟喂,这就生气了,我就是找小帅哥要了个微信号呗。"于璇嬉皮笑脸没个正形,拍了拍我的肩,"放轻松,以后指不定得问我叫嫂子呢!"

"滚滚滚!"我唾了她一口,走了。

于是最终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突然发现我和琨子的关系确实没以前那么近了,我甚至连他现在变成了什么样都不了解,却还是一见到他就心头悸动。

老子到底看上他什么呢,长得说到底也就那样,一个鼻子两个眼,人生也离我越来越远,两人在一起时常就没话说。

可就是这样,才越来越想靠近他,又惧怕靠近,怕揭开那层朦胧的面纱,发现该分道扬镳时就该好好告个别才是我们最好的结局。

我舍不得,就现在挺好的,俗话说情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我手足算不上吧,也能时不时地绊他一下,让他忘不了还有我这个人就ojbk了。

不过有时衣服脏也能挺恶心人的,就比如于璇,就他妈跟那牛皮糖一样,黏到琨子身上怎么揪都揪不下来。

9.

"我说你能不能要点b脸,没意思就别老缠着琨子不放!"借着上厕所的空我堵住于璇。

好不容易琨子得了空约我吃顿饭,老子兴高采烈地跑来,没想到于璇居然也在。

大冷天的露大腿,那眼影涂得跟国宝有一拼,扭扭歪歪得搂着一看就是好学生的琨子胳膊,仿佛一幅水墨丹青被泼了盆狗血,怎么看都膈应。

于璇翻了个白眼,睫毛刷得跟苍蝇腿似的,还以为自己风情万种地撩头发:"谁说人对我没意思,我们是在缓慢进展好吗?"

我可去你丫的吧!别的我不敢说,琨子要是对这种类型的感兴趣,我脑袋能取下来别裤腰带上。

"而且你又不是我老公管这么宽,喜欢我啊?"于璇继续道,"唉,当初追你时你不珍惜,现在晚了吧!男人啊,就是贱!"

"放屁!"我被这丫的厚脸皮彻底震惊了,一时间竟没什么话反驳。

"那我缠人家关你什么事?"于璇嘿嘿挑着眉冲我淫笑过来,"难道你对……"

"滚,我是不能看你祸害我朋友好吗?!"我眼皮的筋猛的跳了一下,暴躁地推了她一把:"别没事把你平时看那恶心玩意儿往我俩身上扯!"

于璇是看我这下真生气了,嘀咕道:"好好好,是我嘴秃噜了,你这算是歧视……"

"行了,我吃饱走了……"被她那瞎问吓得心惊肉跳的,饭也吃不进去了,我摆摆手。

临走时还隐约听见于璇在那说:"阿东?厕所吃饱啦,别管他,等会我们一起去……"

操,这回是真的气饱了。

10.

自从那次我就做贼心虚了,躲了琨子和于璇一阵子。其实也算不上躲,琨子本来就难见得着,于璇一个班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就是不想再打听他俩的破事了,他俩爱咋滴咋滴吧。

老师刚好提了外出打工,一帮不学无术的人呆在学校整天没事找事,还不如找个厂挣点钱。一去两个多月,我合计了一下,反正在学校整天被恶心,去那回来刚好能放寒假,还有闲钱出门玩,就报了名。

这事还得家长同意,我爸妈还在同万恶的资本主义做斗争没空理我,大手一甩让我想怎样就怎样,保全自己胳膊腿就行。狐朋狗友走了不少,于璇没去,她家不缺这仨俩钱。

走时想了想没给琨子说,到了地方才给琨子发了条短信说哥背井离乡了。

当晚大半夜琨子来了电话,语气阴沉:"你去打工了?你是不是真的不想上学了?"

看着样子是向于璇打听过了,现在他好像什么都跟她说。

住的是大通铺,男生们都乱得很,我刚收拾完东西上床,懒洋洋把脚翘旁边人被子上有一搭没一搭接:"我又没你那脑子,学不好。"

"你这是什么话?!"琨子八九怒了,"张旭东,你再这样谁都管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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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也没让你管!"我也是窝着一肚火,嚷完就给电话挂了,把手机扔到一边。

这时旁边睡的洗完澡回来了,不认识,瘦高个,看着挺冷淡的一人。

我把腿收回来,冲他点了个头,又默默捡回了手机,琨子没再打来。

那男的没说话,蹬掉鞋爬上床,平躺在我旁边,也掏出手机扒拉起来。

没一会儿我朋友来了,想和那男的换个床位。我内心是拒绝的,虽然玩的好,但他脚臭味可他妈大了,睡这我估计晚上能窒息。

那人瞥了默默摇头的我一眼,冷脸拒绝了。初来乍到人都不熟,这哥们看着就不是好惹的。我朋友遗憾地看了我一眼,黯然回身离开了。

我松了一口气,刚才被琨子气憋的火也慢慢消了,搭讪道:"可以啊哥们,挺上道。我叫张旭东。"

他嗯了声:"徐正川。"

11.

厂里的工作不累,但就是莫名的恼人,枯燥且无味,组长跟脑残一样,逮着谁都撒脾气,两个月过得跟两个世纪似的,出来这一趟算是明白了挣钱的不容易。

每天都睡前都累得跟狗一样,趴床上就起不来,我没跟琨子联系,只是抱着手机每天看以前的聊天记录。

我真可他妈委屈,工作又不顺心,也没人说话,每天心里都空空落落,发呆时间越来越长,猛然一惊醒,连刚才自己想什么都不知道。

在学校好歹还有人溜嘴皮,在这整天闷不吭声。旁边的那个徐正川平时连屁都不放一个,整天抱着手机扣字,我一直好奇他一男的到底和谁那么能聊。后来知道了,这b真的是闷骚得一批。

我睡眠状况不是太好,那天就莫名其妙睡不着,通铺不算太挤但也没地方动,只能闭着眼睛躺尸,就听见了隔壁的动静。

他手机屏幕还亮着,隐约还能听到里面传出的人声,那嗓音肯定不是妹子能发出来的……

我默默地翻了身背对着他,心里想着这哥们是真厉害啊,就算你靠着墙睡,旁边也是有活人的。

好不容易等他完事含情脉脉地挂了电话,我咳嗽了一声,压着嗓子说:"哥,麻烦你以后做这种事能注意点不?旁边还有喘气的呢……"

徐正川慢条斯理地擦完手,斜眼瞥我:"装什么,你不也是吗?"

我日!你又是从哪知道的?!

12.

"那还用猜吗?你这样儿的,一看就能看出来。"吸烟室徐正川自己叼着支烟,又从口袋摸出一支递给我。

我犹豫了一下,接了过来,点上狠狠地深吸一口。自从答应琨子一起戒烟后,我好像半年多都没碰过这玩意了。

徐正川看着我:"怎么,和男朋友吵架来这的?我听见你打电话了。"

"不是,朋友罢了。"我摇摇头,"他是直的。"

"哦。"徐正川半拉身子都倚在桌子上,淡淡道,"那还是别碰了。"

我苦笑一声,点点头:"知道。"顿了下,又问:"那你呢?你那位……"

"家里知道,同我断绝关系了。"他吐出一口烟,"所以才自己挣钱呗。"

他说话的语气还是很轻,没什么情绪。我不知道怎么接,只能嗯了声,两人闷不吭声地抽完烟,拍拍屁股回寝室了。

当晚我做了个很乱的梦。梦里喝醉的琨子抱着我,突然在我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骂我恶心。我抬头,看见父母失望的眼神和周围众人的指指点点,惊醒时脊背上全是冷汗。

梦不长,醒时天还没凉,旁边徐正川嘟哝了一句翻身继续睡觉,而我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13.

说来也怪,那晚过后,打工的时间仿佛被拨了表,猛然变快了,转眼两个月就过去了。工资直接划卡上,到最后我也没能享受到点着唾沫数一沓钞票的感觉。

回学校离放假还有一周时间,学生们更是明显的心不在焉的状态,我尝到工作的艰辛,重新捧回书时差点热泪盈眶,头一次有了想认真学习的念头。

和我一样的,还有于璇。

顶着一脸烟熏妆咬牙切齿地背单词的,估计整个学校也就她一个了,班主任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听说这货还真的跟琨子搞在一起了,我没多打听,也没主动和他们联系,不过就于璇平时那双手从不沾书的样,估计八九不离十。我没再像以前那么愤怒,相反,还极大的松了一口气。

大概这样,我就真的死心了。

再说寒假一过,也高二下半学期了,普高一般是分文理,而我们,就看你走升学还是工作了。

我计算机学了一年半,还是只会打lol,出门工作就完蛋,还是得搞学习,不能再吊儿郎当了。

以前从来都是缠着我聊天的于璇没再找过我,琨子倒是寒假来了一次。我和他别别扭扭地聊了几句,临走时他拍了拍我的肩,隐晦道:"于璇人不错。"

其实用不着他说,我当然知道,玩了那么久了,放假时于璇空间全是各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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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恩爱,我知道这俩关系是坐实了。

再开学,于璇转了旅游专业,听说那玩意容易升学,琨子选理,提前进入了高三战斗期,被数理化折腾得痛不欲生,我还是选择同计算机死磕,代码虐我千百遍,我待代码如初恋。

我没再和他俩联系过,正如那句什么话来着。

对!

一别两宽,各自生欢。

14.

毕业时我只考了个三流大学,但我爹妈还是很高兴,说本以为我脑子早就被猪啃光了没想到居然还残留了点。

琨子当然名牌,于璇没考上什么好的,奈何家里有钱,挑了所离琨子学校近的贼贵的本科。

我感觉她这辈子真没什么愁的,衣食无忧,男神搞到手,每天都跟个智障一样乐呵,妥妥人生赢家。

然而人生赢家突然就有一天给我这种小角色打电话了,哭着说自己和琨子分手了。

快四年没联系,我盯着手机屏幕那个名字半天才想起这是谁,刚接到电话那一嗓子震得我耳膜疼。当天周五,半夜订了车票我就直奔有他的那座城。

到时于璇坐在路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拉都拉不走,弄得路人纷纷回头以异样的眼光看我,还以为我怎么着她了。拜托,老子对雌的根本没有兴趣好吗?

见面我问的第一句话就是"琨子有事没?"被于璇狠狠锤了我一拳:"张旭东你是不是男的?"

我当然是男的,所以我还算有点怜香惜玉的心,能掏出点纸给她擤擤鼻涕。

几瓶啤酒下肚,她才磕磕绊绊地开始讲自己和琨子那点事,无非就是发现两人的志向三观终究还是合不到一起,矛盾越堆越大,还不如就此散伙。

"张旭东,我对不起你,"我推着硬往我身上贴的于璇,生怕她吐我衣服上,"我知道你喜欢阿琨,可我就是抑制不住,还让他疏远你……"

看,其实每个人心里都跟明镜一样,只要心里有鬼,怎么埋都埋不住。

"没事,"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也许你这样做才是正确的。"

15.

我跟于璇重新开始联系,她时常还会和我念叨琨子,说他保研了,被几个女生抢着追,又交新女友了等等。偶尔喝多了也会说:"张旭东也许当初我没在中间插一脚你俩还真能行,他刚加我微信时问的可都是你的情况,你说兄弟也用不着这样吧?"

我笑笑,温声挖苦她:"我看你是脑子进水了。"

我和琨子认识这么多年,他再变,也改不了小时候定下的性。我俩成不了,也许他有那么几秒钟鬼迷心窍,但肯定也是长久不了。既然这样,又何必拉他下水。

你看,他现在过得多好。

西装革履地牵着新娘的手站在红毯上,浑身都洋溢着光芒。

"阿东!"酒足饭饱哄闹够后,基本人都散得差不多了。我和于璇两个各怀心事的也觉得如愿以偿挨够了刀,准备溜了,没想到被琨子叫住了。

他看了于璇一眼,于璇就会意咳嗽了一声,说自己要上卫生间,不愧是交往多年的人,默契得可以。

"好久没见了,过得怎么样?"感觉他有点窘迫,又非要装作一派轻松的样子。

"不错,该吃吃,该喝喝,就是一直单着有点寂寞。"我感觉很搞笑,故意逗了逗他,"不过幸好你和于璇分手了,让我捡了个漏。"

果然,他看起来更尴尬了:"嗯,我以为你不……"

"不什么?"我盯着他黑亮的眼睛,明知故问地追问。

"没什么,"他这时却莫名笑了,"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点都没变。"

"仍是那样的帅气。"我扬了扬下巴。

"是,"他抬头望向特意绕远回来的于璇的身影,长长呼了一口气,"于璇人不错。"

"我知道。"我点点头。

16

回去的路上,徐正川给我发了张照片,蓝天白云大风车,一个有些傻气的男生被他搂着呲着牙开心地笑,听他讲两人已经买房住到一起了。

他从工厂打工的混到现在,不要家里一分钱,靠的是铮铮铁骨和一腔热血,还有与爱人的无条件信任与忠贞。

而我就不行。

我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阎王老子管不着,实际上却是个不折不扣毫无安全感的怂蛋,离不了父母,小时候用琨子撑腰,长大靠于璇掩护。

琨子曾问我明白吗?我当时称他是想抽烟,现在想来我当时是明白的,只不过不想承认。

小学时担心他暴露我,假借送零食实则刺探军情,高中下意识就觉得他认为我又抽烟而结结巴巴解释。我对一切,天生就没有信任,自然也上演不了徐正川那样偶像剧般的完美爱情。

有的酒越酿越醇,而有的却在半途中变了质,揭开盖子只能闻见酸臭,我太怕我和他是第二种。

所以还不如将一切断在最好的那段。他可以毫不嫌弃地将喝醉痛哭的我紧紧搂在怀里,任由我咬他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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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能面色平静地安慰我:"张旭东,别埋汰自己。你只是特殊,一点也不恶心。"

这样每次回想,就觉得已是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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