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老三嚎着嚎着,疼晕了过去,趴在地上不动了。
他那些叔伯兄弟又看了一会,确定他是晕过去了,这才商议起来。
一个问,“现在怎么办?”
“那血还在淌,要找大夫——”
另一个打断他,“找大夫?你出钱?”
前一个不吭声了,又有一个开口道,“你们把他抬回去,我去找那野种,他爹成了这个样子,他不管,谁管?”
几人又推搡了一会,方推出了两个年轻力壮的将叶老三抬回去,其他人又往大叶胡同走。
族长家的门还紧紧关着,几人拍了半天门也没人应,气的大声喊道,“叶老三手被赌坊的人砍了!那野种敢不管?叫那野种出来!”
门后一点声音都没有,他们没办法,只好继续喊,渐渐的,旁边又聚起了一大群看热闹的人。
他们跑到朱大户家门口,连钱影子都没看到,围在朱大户家门口咒骂那个造谣的人,朱大户气的派护院拿棍子赶他们,正好他们听说大叶胡同又有热闹看,就又跑回来了。
叶老三的叔伯兄弟们见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底气越发足了,嚷的越发起劲了。
族长家中小小的前花园中,叶青殊皱眉对面无表情的叶青程道,“十七哥,你听到了没有,他们说,赌坊要债的人把你爹的手砍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叶青程默了默,开口,“欠债还钱,还不出,人家能砍他的手指,就有一天会砍他的手”。
今天不砍,也总有一天会砍,甚至那些人还无数次威胁过要卖了他,为他爹还债,不是他还算机灵,早就为人奴仆了。
叶青殊面上就露出了笑意,口中却叹了口气,“手砍掉了,肯定会流好多血,流那么多血,说不定会死的!”
她说着紧紧盯着叶青程,叶青程没有接话,面上一片冷凝,仿佛她说要死的不是自己的父亲,不是一个人,只是路边搬家的蚂蚁,眼前飞舞的苍蝇。
“十七哥,你有没有过很讨厌一个人,讨厌到恨不得他去死?”
叶青殊说着不等叶青程回答,手肘支着石桌,下巴托腮,目光悠远,“我有,有很多,可惜我还太小了,能耐也不够,所以,我在等自己长大,长大后,一个一个的,让那些人死无葬身之地!”
她说到最后,面上已是一片狠戾之色,声音更是音冷森然。
亭外一九的身影出现,叶青殊忽地朝叶青程甜甜一笑,“十七哥,你说好不好?”
叶青程第一次抬眼直视眼前曾经于自己如天边彩云,如今却与自己对面而坐的高门贵女。
小小的女孩儿圆鼓鼓的脸蛋稚气未脱,却已隐隐可见他日的倾城之姿,一双揽尽人间秾华的杏眼正紧紧盯着自己,亮晶晶的,如夏夜将明时,天边升起的启明星,比白日的太阳还要耀眼——
她在等自己的答案——
叶青程的目光落到她托着腮的手上,那双小手纤长细白,纤尘不染,这双手曾郑重在他手心写下三个字,叶青程——
青云直上,前程锦绣,叶青程——
而他那所谓的爹,那双肮脏的令人恶心的手,只会给年幼的他灌酒,永无止息的毒打他,现在那双手更是被人砍掉了一只……
“好”。
他听到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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