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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衡也顺口道:“这可是老祖母说的,我要是去了洛京国公府去讨吃的,被国公爷给打出来,我可就要报老祖母的名号了。”老夫人哈哈笑道:“尽管报”玛瑙又给王衡盛了一碗芋圆奶茶,王衡眉飞色舞的跟郭继业示范:“就这样一口吞,非常香甜,你试试就知道了,唐兄、李兄、刘兄,你们也试试,真的非常好吃。”唐兰、李怀玉、刘圭都给面子的尝试了一下,也都纷纷说好。他们都是王衡的玩伴,陪着王衡来国公府看马的,如果没有王衡,郭继业连他们是谁都不会知道,是以,他们在老夫人面前,可没有王衡这样自在,都端着架子守着规矩,力求在老夫人和郭继业面前留下个好印象。以后王衡走了,他们可以做郭继业的玩伴嘛。郭继业年纪比王衡还要小个两三岁,他们百依百顺的拿他当个小孩子哄着,哄好了可就什么都有了。不过是中途喝个下午茶,茶喝完了玛瑙她们就都退下了。银盘在正堂小偏间里将她们送走,笑道:“你们在后堂茶房里做的吃食我都知道了,我已经跟王姑姑说了,让她再牵两头产奶的牛过来,专供老夫人这里,后日川川宴客,你们都帮衬着点,这牛乳和茶叶管够的。还有那新式点心,府里的芋头存的不多,我也让采买上的下乡去收购了。”芋头这东西,也就贫苦人家种来配着米粮充饥的,官田里不能种,因为种在官田里要收税,所以一般都是种在屋前屋后或者随意开荒的一片野地里,不会太多。现在既然有了芋圆这种小点心,国公府拿着米粮去农家换购,也算是给贫苦农家多一口饭吃了。是好事。玛瑙和砗磲她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喜意,银盘这话就是说她们今日煮奶茶这一出不仅没出纰漏,还立功给老夫人长脸了。玛瑙压住兴奋道:“都听银盘姐姐的,川川那里您放心,咱们定给她办的妥妥的。”玛瑙几个一脸喜意的进了后堂茶房,夏川萂就知道成了,这奶茶即便没有太受欢迎,定也没惹老夫人不高兴。玛瑙一进来就拉着夏川萂双手直转圈圈,跟砗磲、楚霜华、范思墨和金书道:“还得是老夫人,一眼就挑中了这么个丫头,别说老夫人喜欢,咱们也喜欢的紧呢哈哈哈。”其他人也都欢乐的笑了起来,都应声说是,这丫头确实是福运双全,连带着咱们都沾光云云。夏川萂被她转的眼睛直发晕,忙站住问道:“这么说,老夫人要赏了?”范思墨挽起袖子,打算把带来多的糯米粉用牛乳揉出来给蒸了吃,听到夏川萂这问话就笑道:“可不是?这回你是大功臣,说不定老夫人会单独赏你呢。”夏川萂道:“我就是个无事忙的,煮茶做糕点的都是姐姐们,我能有一口吃的就行了,赏就不必了。”楚霜华稀奇道:“还头一次见到将赏赐往外头推的,我跟你说,老夫人真赏你你就收着,等母亲来了都交给母亲,知道吗?”范思墨:范思墨真是不知道楚霜华是聪明还是愚笨了,这话私下里跟川川说说就行了,当着她们的面,是不是不大好?还没等她给夏川萂打圆场,就听夏川萂道:“老夫人要是因为这次的事赏我,我就推辞了,我后日宴客的奶皮子、乳酪和奶嚼口老夫人给了我好多,就算是老夫人的赏了。”楚霜华还要说什么,夏川萂继续道:“后日大娘也会来的,我去跟大娘说,不跟你说了,哼!”夏川萂故意耍小孩子脾气哼哼哼的转身去找玛瑙要吃的去了。忙活了这小半下午,她还一口吃的没吃上呢,有些饿了。楚霜华挑挑眉毛,竟然放过了夏川萂,道:“跟你个毛丫头说这些你也不懂,算了,等母亲进来了让她跟你说吧。”砗磲见两姊妹说完了话,忙插口道:“我听我嫂子说大灶上新取了一批胡芦菔出来,川川,说不定你今日晚膳就能吃上了呢。”她们都知道夏川萂是能吃和老夫人一样的饭菜的。夏川萂眼睛一亮,问道:“砗磲姐姐,你能要一根胡芦菔来吗?”胡芦菔就是胡萝卜,橙黄色素啊,这不就有了。砗磲道:“自是可以,不过,你要这个做什么?这东西还是炖着吃好吃,生吃废牙口。”夏川萂问忙个不停地范思墨:“思默姐姐,如果将这胡芦菔压成汁和在面团里,揉出来的面团是不是就是胡芦菔的颜色了?”范思墨看看手上的面团,再顺着夏川萂的思路想了一下,笑道:“你那小脑瓜是怎么长的,这样的巧思都能被你想出来,我觉着能行,不光是胡芦菔,把水芹菜的叶子压成汁和进面团里,揉出来的应该就是绿色的。”冬日里蔬菜少的很,除了能储藏的像是胡芦菔这样的根茎蔬菜,就是能冬日里暖房里培养的水芹菜之类的了。砗磲也道:“那等到春日里拿开出来的红花压汁和面揉出来岂不是红面团?”玛瑙道:“春日里开出来的可不只有红花,黄花、紫花、蓝花应有尽有,到时候都揉上一回,煮上一锅的彩色芋圆,老夫人定会喜欢。”瞧瞧,她只要提一提新的想法,自有灵巧的人将之发散出来,这就是智慧吧,夏川萂心想。 夏川萂在老夫人首肯下的“宴饮”办的简单又热闹, 不说整个国公府有头有脸的豪奴们都来了吧,大半是有的。夏川萂人小,又是新来的, 所以接待客人的事由夏大娘和楚霜华带着夏川萂张罗, 当然, 夏川萂主要是认人, 其他的都有夏大娘和楚霜华呢。范大娘捧着一碗乳酪奶茶坐在角落里歇脚,范思墨作陪。范大娘看着夏大娘那里络绎不绝恭维她的人, 有些泛酸的对范思
', ' ')('墨道:“原本以为你也就比那个楚霜华差点,谁知你连个小丫头都比不上。”范思墨石范大娘的亲生女儿,对范大娘这样贬低人的话她向来是听过就算的。范思墨笑道:“别说女儿比不上, 母亲且放眼看看老夫人这院里的人, 估计谁都比不上她,女儿比不上她也不丢人。”范大娘拿手指头使劲戳范思墨的脑门,恨铁不成钢道:“老娘将你送进来是让你争宠的, 不是让你得过且过荒废度日的,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儿,真是没有半点老娘当娘舍我其谁的风采。”范思墨想笑,还舍我其谁呢,不就是跟夏大娘一争长短吗,她们从在老夫人面前做小丫鬟起就开始争, 争老夫人的宠爱,争握在手中的权利,争来争去几十年, 互有胜负, 如今孩子都老大了,又开始撺掇孩子们来争, 范思墨才不掺和这无聊又无趣的争斗呢,忒没意思。范思墨只想在这国公府里做上一份差事,然后安安分分轻轻松松的渡过此生,衣食无忧,生命生活都有保障,跟外头那些朝不保夕的苦人们比起来,简直是神仙过的日子。
范思墨故作为难道:“女儿也想拔尖,但是,一来吧,女儿没有人家长的美,二来呢,女儿没人家心思灵巧,您看,女儿若是老夫人,也不会喜欢一个没颜没才的丫鬟。所以,非是女儿不努力,实在是女儿天生就没这拔尖的天分啊。”范大娘气急:“你这是说老娘把你生的丑陋粗笨了?”范思墨缩缩脖子,嘟囔道:“这可是您自己说的,我可没说。”范大娘简直要气死了:“死丫头,敢嫌弃老娘,你别跑,看老娘不揍死你个死丫头”范思墨可不会傻愣愣的不动挨打,这屋子里人多,她三两下就窜进人群里找不到了,徒留范大娘一个人端着已经空掉的茶碗河豚式喘气。“哟,范姐姐,您这怎么了?”范大娘转头一看,是许大娘。范大娘拿出无懈可击的笑容来,道:“原来是许妹妹,许妹妹近日可好?”夏大娘、范大娘和许大娘三个,都是国公府领着人事上的差事,夏大娘和范大娘年纪差不多大,相互之间都是以姐姐相称,互不相让,许大娘是后来的,要比两人小上四五岁,但夏大娘见了她仍旧叫一声姐姐,这里可不是尊敬,而是在暗中嘲讽许大娘显老。反之,范大娘叫许大娘一声妹妹,也不是爱护,而是嘲笑她资历不如自己,不管有什么都要靠边站的意思。总之,不管是夏大娘和范大娘,两人斗归斗,若是触犯到自己利益的话,两人就不约而同的一致对外了。而许大娘,能以一己之力硬生生扎在两人之间多年并成功从两人手中分到一杯羹,其手段可见一斑。许大娘早就习惯了夏大娘和范大娘两人的阴阳怪气了,她认为只有输了的人才会在口头上占占便宜,她既然是胜利者,自然要大度一些许大娘笑道:“妹妹一切都好,今日竟然能吃到如此美味新奇的点心,咱们可算是有口福了,这国公府啊,真是越来越兴旺了,这也是咱们的福祉,妹妹真是为主家高兴。哦对了,我听我家金书说,这五彩芋圆点心,还是姐姐家的思墨做的,哎哟思墨那孩子真是心灵手巧的,不像我们金书,榆木脑袋一个,三杆子打上去都不知道吱一声的,十分没用,妹妹真是羡慕姐姐有这么一个能干的女儿,只可惜,唉,竟是被人比下去了。”范大娘不悦道:“我家思墨不争这一时长短,难道人这一生只活短短这几天吗?”许大娘忙笑道:“姐姐说的很是,思墨这孩子自然是前途远大的,不过,别人家的孩子可人疼咱们也不能当看不见不是?否则,岂不是掩耳盗铃,徒增笑柄吗?”范大娘不耐道:“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再绕弯子老娘可就不奉陪了。”她刚才被范思墨给气的够呛,心里正不痛快着呢,没耐心跟不喜欢的人打机锋。许大娘被噎了一下,心下暗骂,真是年纪越大越没修养了,老娘且忍你这一回。许大娘靠近了范大娘几分,轻声道:“姐姐,咱们联手如何?”范大娘离她远了几分,冷笑两声,作为回应。范大娘抬脚要走,越过许大娘的时候,许大娘在她耳边道:“这几年年头不好,国公府新收了许多无主土地,正值小公子接手郭氏之际,姐姐就不想趁机为孩子们谋划谋划吗?”范大娘停下了脚步。相比于夏大娘那里的都是收养的,她的这个可是亲生的,而且,她此生只范思墨一个孩子,还是个女儿,还是个没心眼没上进心的女儿。女儿是不和她心意,但又能怎么样呢?打死重新生一个吗?既然拿她没办法,那就只能宠着了。许大娘见范大娘停下脚步,心道有门,她继续游说道:“比老夫人的宠爱,咱们已经输了,这没法子,比不过就是比不过,你我都是过来人,这宠爱固然好,却是无根的浮萍,转瞬即散,有是锦上添花,没有也不算什么。要紧的是咱们的孩子能不能握住手上的权利,只有做这国公府不可或缺之人,这荣华富贵的日子才能长久,姐姐以为呢?”范大娘不置可否。许大娘继续道:“要说这国公府里妹妹最佩服谁,不是姐姐,也不是哪位管事,而是王姑姑,姐姐可知道是为什么?”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因为王姑姑替老夫人掌住了这国公府大半的土地命脉,国公府有将近一半的进项都掌握在王姑姑手中,老夫人既对她委以重任又信任有加,不用她多说什么,老夫人就重用她的外甥女赤珠,让赤珠成为自己身边同辈第一人,就是在变相的奖赏王姑姑。奴仆做
', ' ')('到王姑姑这份上,能左右主家的兴衰,就已经是顶端了,这种地位和待遇,就是给她朝廷命官她都不换。既然府内宠爱这一局输了,那干脆就将眼光放长远一些,成为主家的左膀右臂更能持久。若是往日想从王姑姑手上夺权那是想也别想,但这不是大好时机就在眼前吗?一来新老权利交替正是见缝插针之时,二来,府内产业增多了,总得需要新的人手来打理吧?总不能还交给王姑姑掌管吧?王姑姑再能干也只是一个人,她能顾的过来吗?再者,王姑姑到底是老夫人的人,纵然老夫人将王姑姑交给小公子,但老话说的好,一朝天子一朝臣,王姑姑年纪大了,小公子总是要启用年轻的更忠心于他更和他心意的新人的,这样的天赐良机,错过这一次,就只能等到下一次郭氏继承人接替掌家权的时候才会出现了。听话听音,都是一般水平上的人,许大娘一句问话中包含的大量信息被范大娘全数接收到了。说实话,范大娘觉着自家女儿范思墨是个没有野心的人,跟做小公子的左膀右臂相比,她或许更适合做小公子的房内人,在小公子的庇护下恬静的活过一世也不错。但先是出现了一个楚霜华,现在又出现了一个夏川萂,范大娘对范思墨以后的处境就有些担忧了,都是做侍妾的,这有宠和无宠可是两码事,如果以后自家女儿无宠,以后日子可要怎么过呢?难道要靠他人乞怜过活吗?这是范大娘绝对不能忍受的。但如果,范思墨自己手里能掌握一些产业的话,想过什么日子就有选择的余地了,至少不受人欺负,也饿不死自己。不过,和姓许的合作?也不是不可以。既然姓夏的已经高人一头了,她们这些落后的报团取暖总可以的吧?范大娘重新换上一个和煦的笑容,对许大娘道:“话说咱们也许久没好好说说话了,不如找个地方详谈如何?”许大娘笑的眉眼弯弯,道:“不如今日妹妹请客,请姐姐去喝一杯如何?”范大娘:“甚好。”夏大娘眼角余光瞥见范大娘和许大娘一前一后其乐融融的离开了这间宴客的屋子,心下不由狐疑这两个老狐狸怎么会混到一起去了,待要分身跟上去看看,普济寺的姑子们围了上来跟她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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