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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川萂汲着鞋子爬上郭继业的床,掀开被子往里面爬,道:“如果外头真有人嚼这种舌根,我是不担心的,要担心的会是老夫人和公子,外人竟然知道主人房中事,还说的活灵活现的,啧啧,管教不严啊这是。”砗磲忙打住她:“乖乖个小祖宗,你可快闭嘴吧你,这种话也是能说的?!”“什么话不能说?川川说什么了?”是赵立的声音。砗磲忙转身走了两步,就见郭继业带着赵立进来了。啊这,背后说人鬼敲门啊。有些人就是不经念叨,这不,夏川萂才说了一句,正主就到了。砗磲明显的紧张过度,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夏川萂已经躺下了,露着半张小脸回答:“咱们在说佛法呢,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砗磲忙接口道:“对对,就是说的这一段,意思是听的不一定是真的,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越描越黑了。赵立去看已经张开手臂等着宽衣的郭继业,疑惑问道:“是这样吗,公子?”郭继业似笑非笑的看了眼躺在他床上十二分无辜的夏川萂,回道:“是这个意思。”赵立似信非信:“哦。”然后上前替他宽衣。脱下大氅就要往屏风上扔,砗磲忙上前接过去,在衣架上挂好。赵立瞬间忘记了刚才心中升起的‘公子在驴我的’异样感,对砗磲笑道:“砗磲妹妹,以后有你在,咱们公子可算不会丢东西了。”砗磲扯开嘴角笑笑,深觉压力山大。宽衣解带之后,郭继业穿着里衣棉鞋,原地伸展了下四肢和腰身,抬脚就来到床前,转身坐在了床沿上,起身起了一半的夏川萂被压了回去,因为郭继业一屁股正好坐在了被子上,将她给压的死死的。夏川萂盯着郭继业的背影,久久不语。她有证据怀疑,他是故意的。郭继业抬脚脱鞋,正好砗磲端着洗脚盆进来了,见郭继业坐在床沿上愣了一下,郭继业道:“就在这洗吧。”赵立也道:“坐床沿是更暖和些,不冷屁股。”砗磲将洗脚盆放好,帮郭继业将另一只脚上的鞋脱下来,要帮他洗脚。赵立忙道:“公子都是自己洗脚,砗磲你还有没做完的吗?没有就先回去吧,公子这里有我呢。”砗磲忙道:“都做完了,都做完了。”刚想走,就见郭继业的身后探出一个小脑袋来,挤眉弄眼的给她比口型,明显是还有话要跟她说。砗磲仔细看了两回,试探着复刻:“椅子?”什么椅子?夏川萂:姐姐咱们这么没有默契的吗?夏川萂比划的更卖力了。一只手将夏川萂的脑袋带后脖颈给按住,就像按住了一只猫咪一般,任由四肢再怎么扑腾,也逃不开主人的魔爪。头顶郭继业冷酷开口:“本公子这么可怕,让你话都不敢明着说?”夏川萂使劲顶了顶按住自己命脉的手掌,纹丝不动,只能泄气道:“明日夏大娘要进府了,砗磲姐姐回去给霜华姐姐说一声,我给大娘准备的礼物就放在我的床上,其中一个盒子里有一块面引子,让她别给收拾了。”她虽然住在郭继业这里,但后罩房她的宿舍里还有她的床榻呢,给夏大娘攒的礼物她都收拾在一个包裹里,就放在那张她一天也没睡过的床上了,她怕楚霜华当做一般包裹给她收拾了,所以要提醒一下。砗磲忙道:“知道了,一回去就给你传话,还有要说的吗?”夏川萂:“没有了。”砗磲大大松了口气,对郭继业福了一礼,跟狗撵似的跑了。端着火盆进来的赵立好奇问道:“川川,我怎么觉着砗磲不对劲?咱们来之前你们说什么了?”郭继业的手从夏川萂的脖颈处松开,她忙从被子的另一边钻出来,爬到床尾探头一看,坏了,鞋子在床头那一边,又爬到床头去够自己的鞋子,结果扑了个空,哟,鞋子又跑到床尾去了。夏川萂:夏川萂只着里衣坐在枕头旁一脸怀疑人生。赵立扶着腰哈哈大笑:“小川川你怎么这么可爱哈哈哈哈”郭继业洗完脚,提醒笑的脸朝天的赵立道:“擦脚布。”赵立环视一圈,记起刚才他是看着一块擦脚布来着,就随手取了来递给郭继业让他擦脚。夏川萂小嘴张开,忙又闭紧了,将视线若无其事的从那块疑似她用过的擦脚布上移开。擦完脚,郭继业一个旋身上了床,正好倚在躲避不急的夏川萂小身子上,郭继业一边扯过被子盖上,一边问她:“不冷吗?”夏川萂甜甜笑道:“一点都不冷呢,谢公子关心~~”天杀的,她要冷死了好吧,她就不明白了,这么大个床,怎么郭继业就总能跟她碰到一块去呢?难道她就不是个女的?!郭继业理应避她不及才是吧?
赵立憋笑送过来一个小毯子,郭继业接过来,兜头盖在重新回到床尾捡鞋子穿的夏川萂身上,夏川萂百忙中掀开毛毯子一角,对赵立道谢:“谢谢赵立哥哥~~”一只脚拱了拱夏川萂,好奇问道:“这都两个来月了,你头发怎么还不见长?”赵立也抱臂笑道:“就是呢,看着跟个小子一样。”已经穿好鞋正要下床的夏川萂听了这话一顿,心道,你们不会没把我当小丫头当小子处了吧?这就能说明郭继业在她这里为什么要更加随意了,性别模糊了嘛。夏川萂裹着毯子踏踏踏的来到自己的专属小床上,回道:“奴婢也不知道呢,不过,周姑姑说奴婢以前亏空太过,要好好补几年才能好呢,不长头发可能是这个原因吧?”郭继业若有所思的点头,道:“那你以后好好吃饭,咱们府里亏不了你的。”夏川萂:“谢公子,奴婢记下了。”赵立给郭继业掖好被角,放下一层帐子
', ' ')(',又来到夏川萂这边给她掖了掖被子,在夏川萂道谢声中息了烛火,自己去外面值夜去了。他好似已经忘了刚才问的夏川萂他们来之前夏川萂在和砗磲说什么的话了。正好省了夏川萂再费心思解释了。夏川萂已经知道为什么总是赵立给郭继业守夜了,因为高强梦里打呼噜,会影响睡眠质量不好的郭继业休息,所以,一般是睡觉更安静也更警醒的赵立给郭继业值夜。一夜好眠,至少夏川萂自己是一夜好眠到天亮的,至于郭继业,夜里没有梦魇,应该睡的也挺好的。下了一天一夜的雪终于停了,一大早的忙活一通之后,郭继业就带着砗磲和夏川萂两个专属小丫鬟去老夫人院里请早安去了。 郭继业带了夏川萂和砗磲两个专属丫鬟, 但因为今日夏大娘要进府来给老夫人请安,楚霜华特地跟郑娘子请示,说要来老夫人这里会母亲, 郑娘子便让楚霜华跟着郭继业一起来了。和老夫人用过早膳之后, 郭继业和老夫人去了前堂说话, 这里有银盘和赤珠伺候, 夏川萂和砗磲这等小丫鬟就可以暂时退下等候了。夏川萂和楚霜华说她要和砗磲去后堂小茶房找玛瑙她们说话,问楚霜华去不去。楚霜华让她想去就去吧, 自己就留在门外头听候。夏川萂看看雪后更加清冷的天气,又看看里面祖孙两个说的欢畅,觉着实在没必要这样爱岗敬业, 但她做人奴婢也才小半年, 又不好劝说楚霜华站在门口表现,便叮嘱她要是觉着冷了就去找她,便和砗磲手拉手一起离开了。郭继业视线送了小跑着和砗磲离开的夏川萂一程, 嘴角无意识的勾了勾,显见的心情很好。老夫人看看心情很好的曾孙,再看看正好转过廊角的小毛团子,心下既觉着纳罕,又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忧虑。老夫人:“如何,这丫头还能让你满意吧?”郭继业随口给了个评价, 道:“挺好玩的。”既是随口说的,那就是真情实感了,老夫人心口刚升起来的那股子忧虑无端就这么散了。老夫人劝道:“但凡心窍玲珑者心思都敏感细腻, 可不许你见她人小就欺负她, 我还指望她能在你身边多待几年呢。”郭继业失笑:“孙儿又不是不知世事的纨绔,如何就去欺负一个小丫头了?老祖母说笑了。”老夫人颔首:“如此就好。明日王氏摆宴你是怎么打算的?”郭继业:“我打算用咱们城东的良田跟王氏换城北荒山和山脚的地。”老夫人拧眉思考起来。王氏在桐城经营不下十年, 自然购置了许多良田的,但桐城是郭氏的祖地,若是有良田空出,自然早就被郭氏提前购置了。是以虽然王氏在桐城经营许久,但论良田,实在不多,更多的是圈占下来的无主荒山。因为林木茂密出产丰饶的山头也是郭氏的,所以王氏只能圈占荒山,或者权利倾轧,从桐城其他势弱的豪强手里半抢半夺。现如今王氏要离开桐城,这些带不走的产业自然要进行处理和置换的,郭氏已经够家大业大的了,依老夫人所见,实在没必要掺和进王氏和桐城各豪强的博弈中。郭氏吃肉,总要给当地豪强喝点肉汤吧?若是一家独大久了,于郭氏实在不是件好事。而且,拿良田换荒山?老夫人并没有觉着郭继业荒唐,因为这座荒山,还有另一个名字,叫做椒山。此山盛产花椒。桐城的地势是西北乃至整个北面靠山,东面是一马平川的平原,西南就是斜斜蜿蜒的大河,靠近东南就是不甚繁华但也足够富饶的桐城了。郭继业说的要跟王氏换的那处荒山就是大青山山脉支脉的一个凹谷,因为这里人烟稀少,树木也不甚茂密,良田更是没有,是以大家都叫这里荒山。荒山那是十年以前的名字了,自从王氏来了之后,开始试探着在上面种植一些树木作物,发现此山之上花椒尤其爱长,渐渐的荒山便变作宝山了。花椒可是常见的香料之一,虽然不算名贵,但在贵族之家用量甚大。用来腌制,啊不是,是用来“保存”尸身不腐的材料之一。墓葬专用!王氏当年选中这座荒山,算是最成功的投资之一了。现在郭继业想将这座山换过来,恐怕有些难度。老夫人:“你若是想用良田换那座山,怕是不大容易,王氏可不缺良田。你要这荒山做什么?若是要花椒,花些钱买现成的就行,不用特地买山。”郭继业摇头道:“不是为了花椒,是为了便于管理和青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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