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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川萂眨巴眨巴大眼睛:“啊?”什么没有?没听明白。郑娘子抬起头,看着一脸迷茫加愚蠢表情的小丫头,详细解释道:“虽然还没有摸过骨,但你前天饿一顿就晕厥过去,说明你天生气血不盛,跪了一天腿就抬不起来了,说明你天生筋脉狭窄阻塞,气行不畅,你日日吃好睡好还不长个不长肉不长毛发说明你从出生以来就亏空甚大,能活蹦乱跳的活到现在已经是老天恩赐了,想要补足以前的亏空还不知道要养几年呢,练武在一开始及其耗费元气,你撑不到以武养元的阶段就自己把自己熬死了,所以,练武不适合你。”“你没有天赋。”晴天霹雳!夏川萂张了张嘴,最后还是笑道:“原来练武有这么多讲究啊,看来我是真的不适合。”只是这笑怎么看怎么勉强。郑娘子勾了勾唇角,又掩饰性的饮了口茶,聊天似的道:“不过,这不妨碍你练习箭术。”峰回路转!“啊?”这声啊就有些小心翼翼了,不知道郑娘子说的是不是她心中想的那个意思。郑娘子笑道:“想来你也听过我的经历吧?这么跟你说吧,我当初来到主母身边的时候,比你现在强不了多少,但我现在射箭,算是小有成就吧。”“哦耶!”夏川萂一蹦三尺高,拉着郑娘子的袖子撒娇道:“大娘,大娘,好大娘,您能教我的,您一定能教我的是不是?我不怕吃苦的,好大娘,您教我射箭,您以后就是我的师父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以后会孝顺您的。”郑娘子被她给逗笑了,道:“倒也用不着你孝顺,只要公子还看重你一天,我就会教你一天,你就是不用功,我也会拿着皮鞭教你用功的。”啊这,突然就不感动了呢夏川萂许诺:“您放心吧,我会让公子一直看重我的。”夏川萂这话说的无心,却是听的郑娘子直皱眉头,什么叫“会让公子一直看重”?要是哪天公子真不看重她了,她难道还要强迫公子看重不成?夏川萂并没有看到郑娘子皱眉,因为徒四亲自端着一个大砂锅进来了。夏川萂忙迎了出来:“徒老大,你怎么进来了?”徒四看看夏川萂的膝盖,调侃道:“哟,能走路了?看来你半夜里嚎的那嗓子还是有效果的,是不是把疼痛都给嚎走了?”夏川萂嘟着嘴巴翻白眼不满道:“徒老大,你要是特地来埋汰我的,你现在就可以离开了。”郑娘子将徒四迎进屋里,徒四将砂锅放在桌在上,打开砂锅盖,一阵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正是昨晚夏川萂说的那什么她梦里梦到的好喝的不得了的浓汤。夏川萂抽抽鼻子:“啊,你放了胡椒!”徒四得意笑道:“就你说的调上盐滴上香油和米醋就喝,那能有什么滋味?如今天气一早一晚还冷的人打颤,在这浓汤里调上胡椒粉,早起喝上一碗,那才是心肝脾肾肺五种脏腑都熨帖了呢。”夏川萂恭维道:“还得是徒老大,我只在方子上看到了煮汤的方法,却是没有调味的方法,便失于寡闻,献丑,献丑。”徒四笑道:“你也不算是献丑,咱家用你说的五谷分别熬了三锅,一锅加了粟米和黍子,一锅加了菽,一锅加了麦和稷,喝着各有千秋,算是推陈出新了。不过,咱家觉着用牛骨熬出来的浓汤会更有滋味,老母鸡汤,到底失于寡淡了。”夏川萂赞叹道:“到底是长于庖厨的徒老大,您真是一语道破这方子的真谛,方子上记载这浓汤,就是用牛骨熬的啊。”徒四脸上的笑顿了一下,摸着下巴上的短髭疑惑道:“咱家怎么听你这话有些觉着不对味呢?你不会知道了咱家昨晚杀了老母鸡和田庄上送来了鸽子鹌鹑才想要喝这浓汤的吧?哦,没有牛骨就用老母鸡代替呗”越说越觉着是这样,不由瞪大了一双牛眼,看着夏川萂一脸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奸诈这么嘴馋的表情。夏川萂避开了徒四的眼神,给郑娘子盛了一碗浓汤,殷勤道:“大娘,您先喝口汤暖暖胃,我去叫三位姐姐来用早膳。”没错,她们做奴婢的每天都要起的比鸡早,吃的比狗晚,她们得等主子用完早膳去忙自己的去她们才能有功夫填饱肚子。下晌正相反,她们要先填饱肚子才能有力气去伺候主子用晚膳开展晚间活动,唉,说起来都是心酸泪。郑娘子:“快去吧,让她们趁热来喝,做工不差这会子的。”夏川萂狗撵兔子似的跑了,要是忽略她时不时一瘸一拐的动作,其实跑的速度还挺快的。徒四:“哧,这丫头心虚了。”郑娘子喝口汤,道:“你特地过来送这汤就是为了跟川川说两句话的?”在郑娘子面前,徒四可不敢跟夏川萂一样随意,他搓着手道:“就是这汤品,咱家一听就知道不是那丫头自己想出来的,咱家这么多年也做了不少汤品,都没有这样讲究的,是以特地过来问问娘子,这汤是只能做给公子享用,还是”就跟做伞一样,是只能做了给主人独享,还是能散播开来,大家有事没事的聚在一起奢侈一回尝个鲜?郑娘子有些出神,良久才道:“这汤品,算是青州楚氏家传的一道秘方,年少的时候,我曾在楚氏喝过一回至于方子,怕是川川从夫人的陪嫁卷册里面翻出来的,那丫头,别的都看不到,就这些吃的用的好玩的一眼就能翻出来。不过,我记得年少时喝的滋味和今日这滋味大不相同,就像你说的,算是推陈出新了,公子既然没有禁了雨伞的做法,那这汤品恐怕也不会禁,你可以自己做来吃。”徒四一听青州楚氏,知道那是主母的娘家,还以为没戏了,不成想,竟是不禁他自己做来吃,忙谢道
', ' ')(':“多谢娘子成全,咱家懂规矩的,只在郭氏做,定不外传。”郑娘子笑道:“你能想到这些就好”正说话间,夏川萂和砗磲三个手拉手进来了,砗磲背上还背着一个不小的包裹。郑娘子见了就道:“这是一会就回家?”砗磲行礼笑道:“是,原本想回家找我母亲讨口吃的,听川川说徒老大送了这新鲜浓汤过来,就忍不住嘴馋用完再走了。”郑娘子笑道:“不急,反正你家离咱们府上也近,这汤多的很,走的时候装上一些,替我跟你母亲问好。”砗磲:“这如何使得,公子和大娘能允我回家探亲已经是很大的宽容了,再带东西回去,我母亲该骂我不懂事了。”郑娘子笑道:“你就说是我说的,你母亲就不会骂你了。”砗磲又行礼道谢道:“那我可就不客气了。”郑娘子要她不要客气。自从出了国公府来到城郊之外的邬堡,公子遇到了许多沟沟坎坎,多亏了刑家父子从中周旋辅助,在内,她就要加倍对砗磲和她的家人好,才能显出公子不忘功臣的品性。用完早膳,送走砗磲,郑娘子带着楚霜华和金书去整理内务,夏川萂则是来到郭继业的小书房,开始例行的练习大字和读《诗》。这《诗》其实就是《诗经》,所不同的是,她读的这本《诗》卷多的很,粗略数了数,绝对超过三百篇,得五百往上吧?随手翻了几卷,有的她有印象,比如《关雎》,比如《蒹葭》,她不仅会读,会背,还会唱呢。
有的就没有印象了。不知道是她学的版本历经岁月变迁失传了,还是这个时空原本就有自己的文化轨迹。不过,管他呢,先学就完了。郭继业还记得昨晚说的要教她读书的事呢,一早起来就给夏川萂读了一卷《麟之趾》,短短三句话,其中只有六字变动,其他都是重复,非常适合初学者。也幸亏是这卷《麟之趾》,因为郭继业只给她读了一遍,她只要记住 砗磲神神秘秘的来找夏川萂, 手里还提着一个小篮子。夏川萂一见就眼睛亮晶晶的捂着嘴小声问道:“是姐姐从家里给我带的礼物吗?”砗磲点点头,掀开篮子上的盖布一角给她看。“哇,小鸡娃!”毛茸茸圆呼呼挤挤挨挨缩在一起的不是奶呼呼的黄色小鸡仔是什么?夏川萂果然高兴坏了, 抱着小篮子原地一跳一跳的, 就差原地转几个圈了。砗磲笑哈哈道:“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不过, 这可不是我家的,是丑夫的媳妇托我送你的。”夏川萂:“咦, 丑夫的媳妇做什么要送我小鸡娃?”砗磲:“还不是你做的那个雨伞,公子让丑夫多做几把能看的出来,还给了赏赐, 我回来的时候, 正巧遇到丑夫的媳妇,她正发愁要备什么礼谢你呢,恰巧我见她家老母鸡新抱了鸡娃, 便给她出主意让她将这鸡娃送你,足足有六只呢。”“呶,这罐子蜜糖才是我从家里带来给你的礼物。”砗磲伸手从篮子里掏出一个小黑瓷罐子,打开盖子,里面是满满的香槟色凝固如膏脂一般的蜂蜜。如今初春天气还是冷的,所以蜂蜜都还是凝固状态。夏川萂有些不好意思道:“让姐姐破费了, 我都还没送过姐姐什么礼物呢。”砗磲一挥手,豪迈道:“跟我还客气什么,我阿娘也说了, 让我下次回家带上你呢, 不过我觉着,用不着下次回家你们估计就能见面了。”夏川萂笑问道:“这可怎么说?”砗磲掰着手指头道:“我听我阿爹说, 再过几天公子要举行籍田礼,到时候凡是邬堡里的男人都会去到田里耕地,像是我阿娘她们则是来府里预备迎春,到时候一定很热闹。”夏川萂了然,一般来说,籍田礼都是在立春这天举行,像是在京都,那就是天子亲自扶犁耕地带着文武百官们举行仪式,在京都之外的地方上,则是由父母官带领乡老百姓们举行籍田仪式,而在郭氏邬堡领地之内,就是由郭继业带领邬堡管事和佃农们举行了。而且,今年是郭继业第一次代表郭氏在老家主持籍田礼,所以,虽然立春已过,但春耕在即,这个时候举行仪式也是一样的。而且更加意义重大。郭继业主持的这场籍田礼场面盛大,不仅郭氏东西两堡的郭氏族人们都来了,就连郭氏所有田庄内数的上数不上名号的大小管事们都会来参加。这就像是一场朝拜会,凡是来的人都会记录在册,册子上有名号的,郭氏就承认你的身份和地位,若是没有?那对不起,你谁啊?说,你是不是哪家哪势派来的奸细盗窃我郭氏机密的?你说你是郭氏的人,证据呢?籍田礼上怎么没见你人?你是不屑郭氏所以才不去啊还是不服公子不愿意去啊?给个说法吧!大体就是这么个意思吧,其实都是凝聚人心清除异己的手段而已。除了这些该到的人,另外像是国公府服务老夫人的像是夏大娘、范大娘、许大娘、王姑姑、孙姑姑、周姑姑这样的主管型人物也会代表老夫人来给郭继业撑场面。老夫人人虽然未到,但她手下的得力干将都会来,充分体现了她这个老牌现任当家主母对郭氏下下下一代继承人的充分肯定和支持。夏川萂一边给暂时还睡在篮子里的小鸡仔们喂菜叶碎一边听郭继业和才公、兴公、姚公以及刑管事他们商量当天籍田礼的流程和注意事项。刚才他们正在拟定来客名单,确定了内部人员,还有外部观礼人员需要安置。姚公:“咱们将郭氏即将举办籍田礼的消息放出去之后,至今日关闭邬堡只有张氏来帖确定出席,其它各家,许是还在观望。”才公道:“也许是反
', ' ')('应太慢了。这些小土豪们,向来胆子小的很,擅长抱团,讲究共同进退,这都多少年了,对郭氏,他们向来是小心为上。咱们的帖子才撒出去一天,说不定他们现在正聚在一起商议要不要来由谁来呢?先不急,再等上一天吧。”兴公也点头附和,刑管事道:“除了桐城数得上的豪族们,咱们要不要再邀请一些寒门来观礼?他们或许家中恒产不丰,但笔杆子颇硬,也有文采,若是机缘巧合,说不定还能为公子招揽几个主簿功曹呢。”给大家公子做主簿、功曹这等幕僚也是当世寒门学子的一个出路,若是跟对了人,前途并不比在朝廷谋上一官半职差多少,而且,若是主家愿意作保举荐,将来高官厚禄一步登天也不在话下。郭继业现在正是培养自己心腹手下的时候,若是在此时加入他的麾下,以后定是元老级别的人物,这与郭继业还是与桐城的寒门学子们而言都是双赢的局面,所以,刑管事才会有此一言。才公也觉着此建议甚好,便道:“那就再撒出去一个消息,郭氏邀请桐城所有有志之士一同来郭氏邬堡观礼,凡来者皆是客,这些人就不用专门撒帖子了。”郭继业颔首同意,道:“籍田礼当日,来客众多,邬堡防卫和巡守方面定要严谨周密,务必不能让人浑水摸鱼,趁机生乱。六伯,那日邬堡守卫就交给您了。”郭守义是郭氏旁支族人,因在守字辈中排行为六,便被小辈们叫一声六伯(六叔)。他虽然人已经年过五旬,鬓发胡须已经斑白,但他是武将出身,仍旧腰杆笔直,精神矍铄。郭继业将邬堡的防卫交给他,那就是将半个性命都交给了他,可见信任。郭守义朗声一笑:“少君尽管放心,我郭氏府兵令行禁止,武甲皆备,想要生乱的也少不得要掂量掂量自己皮肉厚不厚哈哈哈。”郭继业也笑道:“六伯领军之才,继业向来佩服,到时候就仰仗六伯了。”郭守义:“好说,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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