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龄和朱赢在缅州的边境小城硖州休养了几天。
朱赢了解苏赫巴兽的为人,又不知他那一刀伤势到底如何,反正伤在右胸死不了,于是天天担心他带兵打过来。
休息了几天后见李延龄似已无大碍,便又启程往骁骑营的驻地去。
“夫君,苏赫巴兽砍断你枪头的时候,我见你愣了一下,是否从未见过那样锋利的刀?”朱赢一直为此事耿耿于怀,与李延龄共乘一车赶路时,便问他。
李延龄浓眉微皱,点头道:“我这柄枪已是精钢铸造,寻常刀剑砍在上面连一点印子都不会留下,他的刀居然能将它砍断。若是猋族的锻刀技艺已经到了如斯精良的地步,这仗也不用打了,光是兵器就不是人家的对手。”
朱赢道:“依我看也未必,猋族士兵与你交手时弯刀也曾与你的长枪相接,不是也未曾将你的枪头砍断么。精良的锻刀工艺猋族肯定有,但要锻出苏赫巴兽手里那样的宝刀,必定也十分不易,否则的话他的贴身卫队早就全部配备了。所以,我们还有时间去想对策。”
李延龄想了想,忽看着朱赢问:“那日,你说什么炸……”他一时想不起来到底是哪两个字。
“炸药?”朱赢接口。
“对,那是什么?为什么你一说出口,他就好像很在意的样子?”李延龄问。
朱赢叹了口气,看着他道:“待到了地方,我慢慢讲给你听。”
然而一行还未回到骁骑营的驻地,就被骁骑营隔壁驻地的神武营给拦住了去路,说是奉李承锴的命令接李延龄和朱赢回新城。
李延龄与朱赢商量。
朱赢道:“要回去可以啊,除非他封你为大将军,再把猛龙军四个师分出两个来给你统领。”
李延龄:“……”
“否则回去做什么?等着他把我也绑起来严刑拷打,逼问李延年的去处么?夫君,你要知道,回到新城,你只能任其捏扁搓圆,在外面,你这五千多人的骁骑营,即便算不上一只能扑人的猛虎,总也算得一只能咬人的狗吧?我看他能满缅州地来追杀你。”朱赢道。
李延龄:“……,你这什么比喻?”
朱赢:“……,话糙理不糙。”
李延龄叹气道:“我想跟他好好谈一谈,你留在外面,若我有不测,让杨英送你回大旻。”
“你又来了!你觉着你这个爹是通情达理的人?”朱赢生气了,“送我回大旻做什么,让我琵琶别抱?让你的孩子管别人叫爹?”
李延龄被这话激得眉毛都竖了起来。
偏朱赢浑然不惧,道:“竖什么竖,你若死了,我不就得这样吗?”
李延龄瞪了她一会儿,终是忍不住将她一把搂进怀里。
“感觉你越来越凶了。”李延龄下颌搁在她发顶道,又是心疼又是无奈。
想起那些为了自己而无辜死去之人,朱赢心中酸楚,口中却道:“没听过女子本弱,为母则强么?”
李延龄经了她提醒,伸手去摸她小腹。
朱赢怕痒,捉住他的手不让摸。
李延龄表情奇怪,似欢喜似纠结,道:“朱赢,其实我有点怕。”
“怕什么?”
“怕你会和罗氏一样,毕竟你不论年龄还是体格,都不如她。我真的怕。”李延龄握着她的手道。
“呸!乌鸦嘴,今天要是不喝三大壶水,我以后出事都怨你!”朱赢笑骂。
李延龄惊了一跳,真的喝了三大壶水才去找神武营的将军说话。
神武营的将军虽然觉得李延龄要求奇葩,但李延龄毕竟是世子,他也不敢按着李承锴的要求“不肯回来就把他绑回来”去执行,只得将李延龄的话原封不动地上报。
李延年已经失踪近一个月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李承锴急得像头疯狮,李延寿天天陪在身边安慰他。
这日,父子俩正商议若是李延龄反了该怎样应对,后院下人忽来报:“大爷,大奶奶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