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撩人作者:不二喵君
第22节
聂炼扫了一眼跪在御书房内的众人，直径走向拓跋纵。
“臣参见皇上。”聂炼礼节到位，面不改色。
拓跋纵问道，“聂爱卿可知道这些人都是来做什么的？”
“告臣的状。”聂炼果断回道。
“那聂爱卿有何说辞？”拓跋纵问道。
“事出有因，那就先从臣手下的这些人开始说起。”聂炼娓娓道来，“臣查了天启近三年的赋税账本，里面的收入与支出皆有被人掩盖的痕迹，如此环环相扣的户部工作链，这些人在捞油水方面，可真是天资聪慧。”
说道这里，跪在地上的众人开始神色紧张起来。
没有想到聂炼竟然用了一月的时间将天启各地三年的赋税账本查了一遍，还揪出了这么多的贪污之人，想到此拓跋纵眼底划过一抹赞色，这个孩子天生就是当官的料。
“臣本来是想息事宁人的，将他们一个个辞退回家，可没想到这般不识趣，那就只好交给刑部，按照天启律法处置了。”
“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众人后悔不已，按照天启律法贪污罪严重者可是死罪。
拓跋纵问道：“那曹大人告你私立科考，可有此事？”
“咦？”聂炼故作一脸疑惑，“这不是曹大人给予臣的权利么。”
“你！”曹大人怒火中烧道，“本官什么时候给你的权利了？！”
聂炼故作为难道，“那日本官与曹大人说起输送人员之事，曹大人不是说先下人员短缺，要是真着急就让本官自己去找么？”
“我……我……”曹大人噎语，那日也想杀杀这小子的锐气，说了这句敷衍的话，可没有想过聂炼真的自己去找人才，设立小型科考，现在将这个话题摆在了皇上面前，着实是自己理亏啊。“皇上，臣不是这个意思啊，聂大人理解错了！”
说罢，曹大人噗通跪地，生怕皇上降罪。
“既然现下官位空设，人员短缺，聂爱卿又得到曹爱卿的许可，不算越权，这是就这样办着吧。”拓跋纵打了个圆场，息事宁人。
“是是是。”曹大人此刻已经急得满头大汗，见皇上不怪罪连连答应道。
“两位爱卿都下去吧。”拓跋纵道。
“臣告退。”
“臣告退。”
见二人走后，拓跋纵继续批奏折，身边的余公公帮着磨墨。
“那孩子言行变了不少啊。”拓跋纵像是自言自语。
余公公接话道：“许是遭了什么大难，成长了。”
“哦？”拓跋纵饶有兴趣道，“那孩子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皇上，老奴听闻聂炼世子前些日子中了毒，千机公子以命相救，许是失去了一个挚友，才性情大变的。”余公公补话道，“老奴也是那些嘴杂的宫女口中听到的，不真切。”
这事拓跋纵倒也听说了，只是不敢相信，一个风云人物千机公子竟然会为了聂炼而死，他们二人的关系可真是扑朔迷离啊。
机关城一个独立自治的城池，身为机关城城主的千机公子死了，得需要一个人来接管，想到此，拓跋纵不禁问道：“这机关城现在由谁接手？该不会是那孩子吧？”
“这……”余公公神情一闪，“老奴可真不知道了。”
……
此事一闹，聂炼一跃成为了大家眼中皇帝身边的宠臣。
玉石玛瑙，金钱美女。明着暗着想要巴结聂炼的人，都往户部尚书府送去。
本以为聂炼会不收受，可没想到来者不拒。但他并未私自接受，而是将这些贿赂的东西都成为户部的饷银。
聂炼将户部来了一次大换血，那些做事不干净，趋炎附势虚伪的人都被剔除，新晋的官员都是他亲自挑选，有远大抱负的青年才俊。
聂炼说，做多少事，得多少饷银。
因此户部的月饷银是六部中最高的。
聂炼私自定了这个规矩，非但没有受到皇上因为他收受贿赂而责罚，反倒在朝堂之上褒奖他，这下不光是朝堂官员，乃至宵小百姓都对这个聂炼即敬畏，又羡慕。
朝堂之上。
“今年灾害甚少，应是五谷丰登为何呈报上来的赋税只有这么点？”拓跋纵问着群臣。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个就像是运送一桶水，从井里吊起来的满满的一桶水，最后运送到厨房的时候，已经有很多都洒在路上了。
大家都不敢说，贪官自古皆有，只是贪多贪少而已。
“聂爱卿怎么看？”拓跋纵将这个问题抛给了聂炼。
群臣将视线落在了聂炼身上。
聂炼出列道：“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哼！”拓跋纵一甩手上的奏折。
吓得文武百官齐齐下跪，只有聂炼一人站着，“请皇上恕罪！”
“一个个的越来越目无王法，聂爱卿。”拓跋纵点名道，“此时就交由你去办，朕要在今年年底之前就看到成效。”
“臣遵旨。”聂炼领命。
待皇上离去，文武百官一个个同情地看着聂炼，此时本就是一个千古难题，皇上仅仅给聂炼几月的期限让他解决，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这下聂炼算是死定了。
☆、第八十一章归来
皇家军营。
“今日战王爷凯旋而归，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别给皇家军营的兄弟们丢脸！”
战王爷拓跋绝大胜北狄凯旋而归，皇家军营许久没有这么热闹了，听闻战王爷边境归来直接来皇家军营，一个个的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他们要让尊敬的战王爷看看，咱皇家军营的兵，不输边境的那些铁血汉子。
拓跋绝一身戎装，骑着战驹流火，身后跟着一支精英部队，骑入皇家军营。
“恭迎战王爷凯旋而归——”众兵欢呼道。
许久没有来皇家军营，拓跋绝召集各将领开了一个长达两个时辰的会议，随后有交代了一些军中事宜，才回了自己的战王府。
钟离旭在拓跋绝回来后，立刻给他诊脉，好在身体并无异常。
“怎么了？”拓跋绝虽然躺在榻上闭目养神，依旧能够感觉的出来，钟离旭欲言又止的样子。
“之前在信函中只字未提聂炼世子的事情，是为了不让九爷分心。”钟离旭解释道。
“嗯。”拓跋绝道，“本王知道。”
“聂炼世子他……”
“他怎么了？”拓跋绝睁开了眼睛，关心的问道。
“聂炼世子他中了剧毒……”
钟离旭话还没有说完，被拓跋绝揪住了衣襟，害怕的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后来是解了，但是……千机公子……”
钟离旭将拓跋绝不在时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听得拓跋绝很是痛心，这小东西在他离开这段时间受了这么多的苦。
“所以，聂炼一直都没有回聂王府？”拓跋绝问道。
“是。”钟离旭揣测道，“许是害怕看见自己的房间，又想起千机公子吧。”
“下次不得再隐瞒聂炼的事情。”拓跋绝警告道。
“是。”拓跋绝绝起身走出房门，钟离旭在他身后虚心地回道，因为他还有一件事情不能说。
可是现在的拓跋绝满脑子都是聂炼，哪还有心思去理会钟离旭的神色。
夜半三更，户部尚书府聂炼的书房依旧灯火通明。
门被人打开，吹进来一阵风，烛火摇曳了一下。
聂炼持笔一顿，缓缓抬起头，从惊讶的神色变成思念和痛苦。
聂炼随后坚定了自己的神色，淡漠道：“九……战王爷……”
拓跋绝近身聂炼，低沉着音色，“在我面前不必伪装。”
聂炼眼眶一红，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抱住了拓跋绝。
“我听说你中了两种剧毒，可知道另一种是谁下的毒？”拓跋绝柔声问道。
聂炼神色一闪，缓缓开口道：“不知道……”
若是此刻拓跋绝看着聂炼眼睛，便会看出端倪，可惜就这样错过了。
拓跋绝将聂炼紧紧地扣在怀中，慢慢的听见了聂炼的抽噎声：“九皇叔……他死了！我再也见不到他了，都是为了我……如果我再警觉一点就不会……呜呜……”
聂炼颤抖着身体，在拓跋绝的怀中嚎啕大哭起来，这是在他醒过来，花炙夜不在了以后，第一次情绪的发泄，聂炼一直都憋着，或者说没有办法放下那一身的伪装。
在看到拓跋绝的那一刹那，聂炼再也无法掩饰内心的痛苦，顷刻间暴发出来。
聂炼毫无顾忌地放声大哭起来，听得拓跋绝揪心，有那么一瞬拓跋绝是嫉妒的，千机公子在这小东西的心里分量这么重，他的死聂炼一辈子都会记在心里，这种刻骨铭心的记忆是拓跋绝无法代替的。
但是，当聂炼抬头与拓跋绝视线相对的时候，那份酸气已经消失殆尽了，眼中露出的神色并不是因为喜欢对方，而是一种类似于失去至亲所流露出来的悲痛与悔恨。
拓跋绝拥着他，任由聂炼在他怀中哭闹，直到聂炼耗尽了心神，沉沉地睡了过去。
拓跋绝将聂炼抱上了床榻，他知道，这个小东西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一样睡得那么安稳过了。
翌日朝堂之上。
“……设立民间机构意义在于不通过官员直接将收成从百姓的手上上交……民间机构的主事由当地百姓匿名投票产生，当然参加候选的人不得与官家和皇家有任何联系……至于押送之事可以由江湖义士担当，押送有功者，不但能够得到相应的报酬，还可以钦封品阶，当然这品阶与功名利禄无关，纯属江湖威望……”聂炼在大殿上凯凯而谈听得满朝文武瞠目结舌，皇上更是一脸赞许，“皇上，具体事宜臣已经写在奏折上，此乃臣的提议不能一蹴而就，还要请各位大人细心鞭策，能够将此事运行得当。”
“哈哈哈，好一个聂爱卿，如此大功非你莫属，赏！”拓跋纵听了聂炼的提议豁然开朗。
“谢皇上。”聂炼谢恩，欣喜的面色在低下头的那一刻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得逞的狠绝。
他聂炼越是混的风生水起，越是得到皇帝的宠爱，身边的那些官员就会不自觉地巴结他，尤其是四皇子党的官员，仗着聂炼是四皇子的‘娘家人’便肆意妄为。
执掌户部的聂炼掌握了每个官员的弱点，还有那一桩桩的罪案。还差一点点，他聂炼就可以为花炙夜报仇了！
今日收到吏部尚书曹大人的邀请，聂炼再一次地踏入了风月场所。
曹大人算是四皇子党的首席官员，因为聂炼的身份现如今彻底放下了对他的戒心。
聂炼也再一次的遇到了风月场所的常客大皇子拓跋烬。
此人依旧是花天酒地，惬意人生。
“炼弟弟快过来……”大皇子拓跋烬拥簇在一群美人之间，手持酒杯，向着聂炼招手。
聂炼缓步走去，坐在了拓跋烬的面前。
“听闻炼弟弟当了户部尚书，一直想要去府上恭喜的，唉可是走不开啊。”拓跋烬为难的说道。
聂炼一笑，俊美的脸庞看的在场人面容一滞。
大皇子拓跋烬亲自为聂炼满上酒杯。
聂炼眼神顺势而落，看着拓跋烬大拇指上的玉扳指。
阿熏将聂擎给的残心换成了鹤顶红，意味着阿熏并不是聂擎的人，那阿熏偷走玉扳指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四皇子，而是玉扳指的主人。
二皇子和五皇子因为丰州刺史已经没有翻身之地，可以排除在外，剩下的就只有大皇子拓跋烬和七皇子拓跋煜。
聂炼看清的越多，他的心就越痛。
“炼弟弟好像很喜欢我手上的玉扳指？”拓跋烬问道。
聂炼抬眸问道：“明明做了这么多坏事，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要保护他？”
☆、第八十二章卿非卿
拓跋烬闻言一怔，吩咐道：“你们都下去。”
那些美人乖乖地退出了房间。
“炼弟弟何出此言？”
“那日我来到俊霞阁，只有你知道我的身份，为何通知的是战王府，而不是聂王府？”聂炼分析道，“是因为我询问了关于玉扳指和长公主的事情，得知浚竹给的东西在我手上吧。”
“哦？”拓跋烬问道，“怎么不认为是我？”
“我身边的侍女是细作吧，如果是你的人，就不必大费周折拖延我回家的时间，而是直接指使她拿走。”聂炼脑海中想起那个和前世花炙夜长相一模一样的男人。
羸弱的身体恐怕也是装出来的吧，或许从他们第一次遇见，就是他精心策划的。
“你们为什么都要保护他！？”聂炼愤恨道，他把他当做朋友，而他却一直要他的命。
拓跋烬为了不让他发现玉扳指的主人，兵行险招，隐藏的俊霞阁势力暴露。
九皇叔为了保护拓跋煜，将拓跋烟对他不堪的情感告诉了聂炼。
当今皇上明明知道杀死自己女儿的凶手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是保护他，是欠他太多。”拓跋烬说道，“你应该知道四弟的母亲是你爹的结拜妹妹吧。”
聂炼点了点头。
“你爹喜欢四弟的母亲。”
话落，聂炼激动道，“你胡说！”
聂擎一生只娶了廖轻瑜一人，疼爱妻子有目共睹。
拓跋烬不解释，继续说道，“可是，四弟的母亲喜欢父皇，所以你爹成全了她。”
聂炼不语，其实这样也说得通了，为什么聂擎为了能帮助拓跋炽得到皇位，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会下手。
“父皇最爱的女人是小七的母亲，可是小七的母亲来自民间，没有心机和靠山……”
聂炼猜测道：“四皇子的母亲害死了小七的母亲么？”
“对。”拓跋烬点了点头，“小七一身被病痛所累，也是四弟的母亲害的。”
“为什么现在皇上对待小七这般？”聂炼问道，明明是最爱女人的孩子啊。
“有些保护，不闻不问才是最好的。”
“就因为这样，他就可以为所欲为摆布他人，甚至杀人都可以吗？！”聂炼激动道，他的算计，让聂炼失去了花炙夜，那个与自己共存两世的挚友啊。
“这就是皇室斗争。”拓跋烬毫不顾忌地说道，“其实父皇知道很多事情，但是却不点破，父皇在等，等一个能够继承天启皇朝的人。”
即便是这样，也不能连累花炙夜。
‘呯——’聂炼捏着手中的酒杯，硬生生地将它捏碎，瓷片刺进了他的掌心，酒水与鲜血顺着指缝间流下。
“你也想要那个位子么？”聂炼问道。
“想。”拓跋烬果断地回道。
“我们联盟吧。”聂炼真挚地看着拓跋烬。
拓跋烬嘴角微微上扬，将聂炼受伤的手抬起，用锦帕清理着他的伤口，“我可不要一个会自残的盟友。”
一句话，既不同意也不否决，算是默认了。
待聂炼离开，秦策现了身。
“有事？”拓跋烬问道。
秦策问道：“殿下，您真当要和聂炼世子合作？他是聂擎的儿子，说什么也不会大义灭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