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全凭母亲做主,我无甚异议。”裴懿顿了顿,道:“你呢?你希望我同公羊素筠成亲吗?”
沈嘉禾苦笑道:“我只是一个被你关在笼子里的宠物,又哪来的资格置喙你的婚事。”
裴懿抬手挑起他的下巴,迫他扬起脸看着自己,道:“你还在怪我?”
沈嘉禾泪盈于睫,道:“我怎么敢,我的命都握在你手里。”
裴懿沉默良久,沉声道:“我以后不会再让翳风跟着你了。”
沈嘉禾抬眼望着他,目光楚楚,惹人心热。
裴懿又道:“你当知我断不是食言之人。”
沈嘉禾自然知道,裴懿一向言而有信,言出必行。他默然片刻,缓缓伸手环住裴懿的脖颈,整个人柔顺地靠在他身上,轻声道:“在这世上,我没有家人,没有亲朋,孤苦伶仃,我能依靠的……只有一个你罢了,我离不开你,离不开逍遥王府,所以你根本不用派人跟着我,我不会再逃跑了。可是……”
“可是什么?”裴懿忙问。
“可是,东风恶,欢情薄,你迟早会厌弃我。”沈嘉禾缓缓道:“到那时,就算我不愿走,你也会赶我走的。”
“不会的!”裴懿不假思索道:“你这辈子都是我裴懿的人,我绝不会厌弃你。”
沈嘉禾抬头看他,脸上浮起一丝笑来,低声道:“子蒹,你可要记得今日说过的话。”说完,不待裴懿答话,他轻轻吻上裴懿的唇。
裴懿难以置信地睁圆双目。
他与沈嘉禾缠绵床第已有三年,在这三年里,沈嘉禾从未主动亲近过他,都是他半是强迫半是诱哄沈嘉禾才肯就范,虽然也颇有情趣,但总是心有不甘。今次沈嘉禾竟破天荒头一遭主动亲吻他,裴懿又惊又喜,情欲倏然高涨,他片刻也等不得,就着温泉水的润滑就顶了进去。沈嘉禾婉转承欢,两个人的身体前所未有的契合,快感销魂蚀骨,令人欲仙欲死。
此时此刻,就算沈嘉禾想要天上的星星,裴懿也能搭架天梯给他摘来。
月上中天时,裴懿抱着沈嘉禾回到卧房,同塌而眠。
沈嘉禾浑身酥软地躺在裴懿暖烘烘的怀里,直到裴懿的呼吸变得均匀绵长,他在寂静的暗夜里睁开眼睛,怔怔地望着虚空里的某个所在,神色清冷中透着孤寂与决绝。
第二日一早,云清果然又送来两支新鲜的桃花。
沈嘉禾下不了床,招手让他进来。
云清进了屋,来到床前,瞧着沈嘉禾苍白的脸色,皱眉道:你病了么?
沈嘉禾挣扎着坐起来,微笑道:着凉而已,无妨,已服过药了,你莫忧心。
云清在床边坐下,伸手覆上沈嘉禾额头,片刻后,他收回手,道:春日最易生病,你须得仔细些,顾好自己的身子。
沈嘉禾轻轻点头,道:你帮我把花插进瓶子里罢。
云清点头起身,把昨日那两支已然凋零残败的桃花抽出来丢掉,又去换了水,才把今日新折的桃花插进去,然后回到床边坐下。
沈嘉禾注目赏花,过了片刻,道:你明日莫再送花来了,若生在枝头,它们可鲜妍十数日,可插在瓶中,不过一日光景便颓败了,实在可惜。
云清点头,顿了片刻,道:听我娘说,世子要同骠骑将军家的小姐定亲了,不日便会迎娶。
看来这门亲事是定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