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懿道:“我自有分寸。”
裴懿一刻也不耽搁,连夜动身,单骑往宣城而去。
魏凛一路追到宣城,直接乘船往浔阳去。
他本就身染风寒,又日夜奔波数日,病情愈发严重,刚上船没多久便昏死在船舱之中。
船夫只以为他是睡着了,并未多想,谁知过了一夜也不见他醒来,这才察觉有异,忙去唤他,搭手一摸,有如火烧,心下大骇,急忙寻了个水边小城靠岸,将魏凛背去医馆瞧病。
喝过药,又昏睡半天,魏凛才醒过来。
他烧得双目赤红,神志昏沉,喉咙哑得几乎说不出话,艰难地道:“这……这是哪儿?我们已经到浔阳了么?”
船夫道:“公子,你可知你差点病死在我的船上?如果不是我及时发现,你眼下已经去阴曹地府找阎王爷报到了。”
魏凛硬撑着从床上爬起来,作势便要下床,船夫急忙按住他,道:“你别乱动,当心又昏死过去!”
魏凛却嘶哑道:“放开我,我要去浔阳,我得去找他,我要救他……”
“你先救你自己罢!”说着,船夫从怀中掏出魏凛之前给他的银票,塞到魏凛手里,道:“银票还你,你这桩生意我不做了,我走了,你自求多福罢。”
船夫要走,魏凛却死死地抓着他的手,嘶声乞求:“船家,你不能走,你必须把我带到浔阳,我真的有极要紧的事,求你帮帮我……”
船夫皱眉道:“什么事能比你的命还重要?”
魏凛道:“他比我的命重要,他比什么都重要。”
船夫无可奈何,道:“你若是在去浔阳的路上死了,可怨不得我。”
魏凛虚弱道:“我绝不怨你。”
船夫替他抓了药,又扶着他回到船上,继续上路。
魏凛日复一日地昏睡,不知晨昏,病势却缠绵不去,无半分好转迹象,令船夫大为忧心,生怕他死在船上。
沈嘉禾已经昏迷七日,薛炼也不眠不休地守了他七日。
薛炼收到魏衍的回信,说裴懿要亲自来接沈嘉禾,已经动身。
算起来裴懿这两天就要到了,待裴懿一到,他薛炼恐怕连看沈嘉禾一眼的资格也没有了。所以,趁着裴懿还没来,薛炼再不压抑对沈嘉禾的强烈渴望,抚摸他,亲吻他,对他说话,抱着他入睡。虽然不能拥有,但有这片刻温存,也足以让薛炼回味一辈子。
昏迷的第八日,沈嘉禾毫无预兆地在薛炼怀中醒来。
他在晨光中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薛炼近在咫尺的脸。他抬起手,用手指戳戳薛炼的脸颊,又低又哑地道:“喂,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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