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东宫,便是太子寝宫,因东时属春,色属青,也可以叫春宫、青宫或储宫。
东宫之内何其奢华,云顶檀木做梁,珍珠为帘幕,地铺白玉,如此穷工极丽,就连皇帝的瑞安宫都多有不如。
秦老大四十多岁才有了这么一个孩子,登基之后可谓是宠溺至极,什么都是要给的最好的。
可今天,秦老大恨不得一把火给东宫烧了。
一大早,东宫之中所有属官、太监、宫娥、侍卫齐齐跪成了四排,尤其是那些膀大腰圆的侍卫们,一个个瑟瑟发抖,很不得将脑瓜子插在裤裆里。
除了他们外,太子秦玄也跪在地上,一脸死了娘般的悲苦表情,身上还散发着一股子难闻的酒气。
秦老大的胸膛起伏不定,望着脸上没有多少悔意的亲儿子,内心多多少少升出了一些大义灭亲的冲动。
此时他的内心已经打定主意,这几天多吃一些补品,之后晚上去后宫多辛苦辛苦加把劲儿,高低再弄出几个龙子来。
秦老大是看出来了,就眼前秦玄这个大号已经是练废了,还是重新多开几个小号吧。
秦老大不能不气,气的同时,也感到了些许的悲哀,自己忙于国政,一直疏忽了管教,这才导致秦玄变成了如此不争气的模样。
这也不怪秦老大如此愤怒,要怪只能怪秦玄自己作死。
昨天晚上喝多回来后,宫墙放风的侍卫扔下竹篮将秦玄给拉了上来,结果让冷风一激,秦玄又恢复了几丝意识。
喝多了就怕这事,要不别倒,要不倒了之后别醒,因为大部分醒来的人都会耍酒疯。
秦玄就耍了酒疯,而且还是满大内的耍。
衣衫不整赤着脚满禁宫乱跑,一边跑还一边喊什么“感情深一口闷”以及“议政殿里全是狗,京城儒狗满地走”之类的疯言疯语,最终就惊动了秦老大。
秦老大询问明白怎么回事时,天已经亮了,之后直接来到了东宫给秦玄从床上薅了下来。
面对秦老大,侍卫们哪敢隐瞒,一五一十的将昨夜的情况说了一遍。
结果不听还好,一听之后,秦老大当真是气炸心肝肺。
朕都没有去过那花船,你这当儿子的居然敢大半夜翻墙去嘚瑟,而且还是隔三差五的去?
“儿臣知错了。”秦玄也是总结过不少经验,见到老爹这副模样就知道自己肯定要挨板子,也不敢解释,早点认错,受罚的时候也少遭点罪。
“知错?”
秦老大怒极反笑。
堂堂太子之尊,赤着脚大半夜满皇宫嚎叫,这要是让外臣知道了,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
“每每闯了祸事,你便知错,知了错,却从未悔改,堂堂太子,堂堂楚君,国朝之本,天下万民…”
秦老大越说越来气,越说越是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终于扬起了手臂,使出了秘技----老父亲之慈爱大撇子!
“啪”的一声,耳光重重落在了秦玄的左脸上。
这一下大撇子虽然只是平a,可秦老大以前也是率兵打仗的,底子还是有的,生生打出了暴击和眩晕值。
秦玄一栽,侧扑在了地上,嘴唇上满是鲜血。
捂着脸,秦玄的眼泪夺眶而出。
“把那不值钱的眼泪给朕收回去!”秦老大望着秦玄的模样,心中隐隐作痛,可又不得不作出严父之姿。
秦玄重新跪好,紧紧握住了小拳头,指甲都快要刺破了掌心。
猛然之间,他想起了昨夜遇到的那位“安公子”,如果能像安公子那般整日里无拘无束该有多好,那才是“人”应该过的日子。
而不是在这禁宫之中像个机械一般,吃饭的模样,走路的步速,坐姿,形态,说的话,就连如厕得有人记录着一言一行,都有一群大儒们板着脸纠正。
更让秦玄无法忍受的是,这宫殿内,这宫殿外,没人认为他会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国君,嘴中叫着太子殿下,心里,不知道是如何鄙夷和不屑。
“白千!”秦老大冷冷的唤了一声。
“奴在。”
“昨日知晓太子离宫的太监和宫娥,全部仗则二十,陪着太子出宫之人,尤为可恨,这些护卫,仗则三十,给朕狠狠的罚!”
白千看了眼地上那些瑟瑟发抖的侍卫们,微微应了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