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大爷的。”秦游破口大骂道:“你是不是个爷们,前两天你还和我说什么谁在天子脚下犯案你就弄死谁,感情是跟我舔着脸吹牛b呢?”
乔冉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眼秦游后,走出了囚室。
秦游骂了声娘,深感无力,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也没什么资格指责乔冉。
安之峰摆明了要殃及无辜,骑司管不了,自己这个世子不也一样管不了吗,对着乔冉发怒,不也正是自己无能为力的体现么,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自己有什么资格去指责乔冉?
叹了口气,秦游突然觉得这地牢无比的压抑,刚要迈步离开,石床上的巫雪微微睁开了眼睛,虚弱无力的深出了手臂抓住了秦游的袖子。
“三世子…”
醒来的巫雪露出了一丝晦涩的笑容:“招娣,救救她,救救张老伯一家,他们…他们不知我是斐人。”
秦游伸头望了眼,见到乔冉已经走远了,这才蹲在了床前,满面苦涩。
“我是世子,不是京兆府尹,更不是监察使,我…”
秦游不想欺骗巫雪,这事,他的确管不了。
巫雪再次闭上了眼睛,泪水无声的划过了脸颊,喃喃道:“他们都是良善之人,是我…是我害了他们。”
秦游再次叹了口气,将披风扯下盖在了巫雪的身上,垂头走出了地牢。
重生以来第一次,他无比厌恶这个世道,厌恶这个人与人有着巨大差距的世道,同时,也更加厌恶自己。
在后世见到不平事的时候,他总想着自己就是个无名无姓的小人物,莫说要管,都恨不得离的远远的怕惹祸上身,因为,自己只是个小人物。
可到了夏朝,他是天潢贵胄,是越王府三世子,大哥是都护将军,爹是越王,身后站着一群大儒,和太子称兄道弟,可到头来,依旧只是一个可怜的小人物。
走出了地牢,恰巧凤七带着郎中赶回来了。
秦游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远处站在风雪中的乔冉。
似乎心有所感,乔冉转过头,对着秦游露出了一丝歉意的表情,随即上了马疾驰而去。
秦游迎着风雪破口大骂:“靠你大爷乔冉,以后出去别说你他娘的是我寒山书院的院判。”
马停了,乔冉在马上足足停留了十几个呼吸,随即突然翻身下马,飞一般似的冲了回来,满脸都是怒不可遏的神情。
凤七面色大变,望着气势汹汹的飞奔而来的乔冉,下意识抽出了腰间的长刀。
秦游一脚给凤七踹开,掐着腰指着乔冉骂道:“你tmd想怎么的!”
冲过来的乔冉一把将秦游推倒在地,怒气冲冲的叫道:“她是斐人,安之峰是礼部尚书,你要我怎样,你心中有道义,我乔冉就没有么,你想做善人,难道我乔冉就想做恶人?”
秦游爬了起来,一拳挥了过去,击打在了不闪不躲的乔冉脸上。
“廖文之说了,公生明﹐偏生暗,老头子说你是本性是好人,只不过在骑司那破地方待久了,这才让你做院判找到本心,就你这熊样,还院判,判你大爷!”
“夫仁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你明明是气不过自己无能为力,为什么要强迫我来管这不平事,秦游,你比我乔冉还虚伪!”
凤七都吓坏了,连忙挡在中间将两人割开:“诶呦,三少爷,乔院判,你们少说两句,少说两句吧。”
“院他奶奶个判院判,寒山书院才没这样的院判!”秦游捡起一团雪就砸了过去。
乔冉还是不躲,叫骂道:“你这山长又如何,口是心非之徒。”
“老子花钱了,老子弄地了,老子编《三字经》了,老子编教材了,怎么滴,回去我就找老廖头告状,说你个王八蛋任由安之峰仗势欺人!”
“你…”乔冉眼眶暴跳,最终一甩手:“好,此事我乔冉就管了,到时你惹祸上身也怪不得我!”
说完后,乔冉一把挣脱了凤七,气呼呼的上了马疾驰而去。
凤七哭丧着个脸:“这好端端的,怎么就吵上嘴了呢。”
“tmd!”秦游恶狠狠的说道:“那王八蛋安之峰,敢当着本世子的面这么嚣张,不搞他,誓不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