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凤七不在乎,秦游怎么说,他就怎么干,哪怕地上是两具没了呼吸的尸体,他也得认认真真的把活干好。
乔冉看向秦游:“此地不宜久留,回客栈拿了行囊,今夜离开吧。”
“不急。”秦游望着荒山,淡淡的说道:“先入山,杀狗!”
秦游话音一落,凤七已经跑了出去,贺季真紧随其后。
二人一走,秦游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肩止不住的颤抖,脸上满是无措,惊慌,带着几许难言的恐惧。
乔冉默默的叹了口气。
秦游一拳砸在了地上,大喊道:“人,x你妈,这些都是人,都他妈的是人,为什么,为什么就没个人样?”
“这便是东海的乱。”乔冉坐在了秦游的身旁:“记得在你越王府中曾对我说的话吗,建功,立业,平贼。”
秦游紧紧咬着牙,不停的点着头。
乔冉从袖中抽出了一把短刃,小心翼翼的放在了秦游的手中。
“宁国,靖海,两把短兵,你手中的,叫做宁国,曾诛杀不臣六十七人,我暂借于你,保管好,有朝一日,你要用此兵器,亲手割下东海恶鬼方不二的头颅,可好。”
秦游低下头,紧紧抓住手中的短刃:“好。”
乔冉站起身,将秦游拉了起来:“不为建功,不为立业,只为割取贼首!”
秦游重重的点了点头,血灌瞳仁:“不为建功,不为立业,只为割取贼首!”
荒山之上,犬吠之声变成了哀鸣,片刻后,再无一丝声响。
凤七和贺季真并肩走了回来。
贺季真神色如常,凤七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秦游将宁国插在了腰后:“说!”
“人。”凤七吞咽了一口口水:“荒山上,全是人,密密麻麻,都是人,少说,少说也有上千人,都是…都是…还有尸体,枯骨,小的…”
贺季真面无表情的说道:“恩主,城南荒山,被本地人称之为鱼山,意为山中人皆是塘中鱼,网中鱼,东海瀛贼每相隔数月便会将大量的夏人带上舟船,跨海运往瀛岛,这些人入不了城,就会被带走押到瀛贼的船上。”
秦游的眉头拧成了川字。
贺季真继续说道:“鹏城的繁华,建立在万千白骨之上,城中居民有定数,若是家徒四壁,便要被赶出城,被赶出城者,聚集于鱼山,若是无法回到城中,只能被押走卖与瀛贼。”
“他们为什么不跑?”
“跑?”贺季真苦笑道:“往何处跑,身无长物,便是连路引都没有,去其他州府,便会被官差或是方家人乱棍打往扔到乱坟岗,官道之上,又有折冲府军卒骑着马巡路,人只生了两条腿,哪里有军马跑的快。”
“为什么不反抗?”
“如何反抗,恩主刚刚也见到了,一个无胆鼠辈,靠着一根水火棍,将上百人追的四散而逃,这方家的威名,恶名,凶名…”
说到这里,贺季真叹了口气:“这便是世家门阀,便是豪族强绅,升斗小民,又如何敢反抗。”
听到这里,秦游突然笑了,笑的无比狰狞,喃喃自语:“老子来东海,干的就是世家门阀,削的就是豪族强绅。”
贺季真看向乔冉,二人相识一笑。
凤七兴冲冲的问道:“那现在就入城,弄死当地的知府和方家的人?”
乔冉和和贺季真同时看向凤七。
死活想不通,秦游这么聪明的主子,怎么天天走哪都要带着这么一个没脑子的莽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