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烈又转头看向了上官鄂:“上官大人也是如此想的?”
上官鄂苦笑了一声:“不尽早诛杀此人,必成大患,更何况此事已传出东海,坊间议论纷纷,倘若人人效仿,不知又有几人称王称霸。”
“不错。”秦老大沉声说道:“龚文华已集结八千骑兵,两万府兵,只能朕一声令下,大军便可直入尚云,打到郭城,取此贼首级。”
上官鄂符合道:“方家与此贼已有不共戴天之仇,必然不会阻拦龚大人的大军,大军长驱直入,诛杀此獠,乱麻需用快刀斩,当断不断,祸患无穷。”
秦烈瞅了瞅秦老大,然后又瞅了瞅上官鄂,那眼神,如同看着两个傻叉。
秦老大老脸一红。
他太了解秦烈了,每当三弟露出这种眼神时,自己一定是秀智商了。
静下心,秦老大开始思索自己说的哪里不对。
眼看秦老大露出思索之色了,秦烈赶紧开口,深怕一会没机会侮辱侮辱对方的智商。
“海王在东海称王称霸是不假,东海一家二姓,方家、温家、陈家,定会想尽办法将其铲除,他们打他们的,朝廷渔翁得利便好。”
秦老大苦笑道:“朕岂会不知其中道理,可一家二姓即便是乱臣贼子,却从未有过称孤道寡之事,若是朝廷不尽早铲除,不知又要有多少人效仿此贼。”
秦老大算是说到点子上了。
作为一个皇帝,秦老大考虑的得失与其他人不同。
这种事是有前车之鉴的,中州大乱那会不就是如此吗,那么多反王,也不是提前开会碰头约好时间说哪天哪天一起反,不还是因为有人起了带头作用吗。
当年秦氏三雄也不是第一个反的,正是因为反的人多了,这才敢跳出来造反。
一个通天王跳出来反了,朝廷没怎么当回事,第二个南州双贤也跳出来了,然后是秦氏三雄,鹘州四杰,然后乱七八糟的反王都跳出来了,最后昌朝就这么没了。
如今一个海王反了,朝廷不管,过两天指不定又挑出来个刘家双煞、王家三雄、葫芦七兄弟之类的魍魉鬼魅。
要说海王这事没闹大吧,秦老大还真不是太当回事。
他怕就怕有人以为朝廷无能,一个接一个的反,到了那时可就覆水难收了。
这也是秦老大和秦烈的不同。
对秦烈来说,谁反,干谁,不服你就反,反了老子就带兵过去干你,就是这么质朴的道理。
除此之外,秦烈并不排除有人效仿海王,但是即便是造反,那也得有造反的土壤和空间才行,除了东海外,各地折冲府和骑司也不是吃素的。
造反这种事不是出门买两斤大米似的说整就整,需要筹划,需要召集人手,需要具备很多很多常人无法具备的条件,比如根脚,财力,号召力等等,所以有能力造反的人很少,其中大部分都被骑司密切监视着。
而除了东海外,其他州府根本不具备这个条件,你想反,可以,得密谋吧,估计没等密谋明白骑司就知道了,然后折冲府动手了,反旗还没立起来就屠他满门了,骨灰都给他扬了。
那么问题来了,除了东海外,其他各道根本没有造反的土壤。
在东海造反,反来反去不都在那一亩三分地吗,不都在一家二姓的地盘吗,朝廷急什么,有人造反,最闹心的是一家二姓才对,所以根本不用朝廷动手,一家二姓就会率先动手,谁反干谁,一是不给朝廷派遣大军前往东海的由头,二是真要是谁造反了势力越来越大,那就会动摇一家二姓的地位,要是晋昌和赢岛爸爸不爱他们了从而去扶持反贼呢?
所以秦烈觉得秦老大和上官鄂就是俩逗逼,天天在议政殿中算计这个研究那个,脑子都有点不正常了,纯粹是谨慎过头了。
一家二姓干倒海王,海王干倒一家二姓,谁被干倒了都对朝廷有利。
这就是秦烈的真实想法,他觉得秦老大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自己这个越王都不忌讳有人称王,你着哪门子急,有病。
“静观其变,龚文华继续集结兵力。”秦烈最终还是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若是动手,需以雷霆手段,顺势铲除一家二姓平东海之乱,只因一个草头王而大动干戈,大可不必,反而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