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秦老大微微一愣,喃喃道:“半年前,这鸿胪寺寺卿不是周伏虎吗。”
正在看热闹的周伏虎差点吓尿了。
还好秦游连忙开口道:“不不不,臣记错了,是俩月前,指名道姓了,说就是刚上任的鸿胪寺寺卿梁子义,是个白胖子。”
秦老大面色古怪。
他太了解秦游了,一看秦游这模样就知道,这小子八成是胡说八道。
不过秦老大倒是没生气,因为他知道散朝的时候,秦游会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老奸巨猾的姜栋开口了,淡淡的说道:“世子殿下,要是本官猜的不错,所谓人证,都是在东海,而所谓物证,你又暂时拿不出来,本官说的可对?”
“诶,你怎么这么清楚,你也和陈洛鱼一起研究造反了?”
“秦游,你少在那里胡说八道!”
秦游翻了个白眼。
你他娘的胡说八道的时候我都没急眼,轮到你的时候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人证倒也不是全都在东海,陈洛鱼可以作证。”
“笑话,陈洛鱼已是疯疯癫癫,在那刑部大牢之中整日胡言乱语失了心智,说的话,如何取信。”
秦游微微一笑:“那就没办法了,我虽然没有入殿为官,但却是天潢贵胄,更是养一身浩然正气的读书人,怎么能见到这种恶事而不检举揭发呢,对吧,反正我是这么听说的,梁子义要造反,要认陈洛鱼当干爹,反正俩人关系特好。”
梁子义也不怒了,而是满面冷意。
他听明白了,秦游就是乱说的,根本没有所谓的人证物证。
不止是他,其他人也都听明白了。
“陛下,臣,冤枉。”
“陛下。”秦游微微一笑:“臣也觉得梁大人是冤枉的。”
秦老大想骂人。
你到底想咋的!
秦游继续说道:“不如这样,为了证明青白,就让刑部与骑司一起调查一下就好了,将与梁子义所有有关联的人,都查一遍,亲族,故友,花船上见过的姑娘,来往的书信,平日里送的礼物,收的礼物,全都查一遍,自然就还梁大人一个清白了。”
梁子义面色剧变,脱口而出:“不可!”
秦游笑吟吟的:“那你就是和陈洛鱼有勾结。”
“你乱说!”
“那就让骑司和刑部查。”
“你…”
秦游眯起了眼睛,面容渐冷:“梁大人,原本,我是觉得你冤枉,可你却不让查,难道,你真的与陈家有勾结,既然没有,又为何不让查。”
梁子义遍体生寒,喃喃的说不出话来。
姜栋神色莫名,看着秦游,竟然不敢再言语一声。
而朝堂之上的臣子们,望着秦游,神色莫名,就连秦老大也是如此。
玉冠之下,那九五之尊的面孔,露出了几许笑意。
怪不得秦游迟迟没有动手。
怪不得这小子,整日惹是生非。
原来,是等着这些世家门阀主动上钩!
秦老大猜的不错,秦游没办法一次性得罪那么多世家门阀,他要做的,就是反击,借着反击的名义,来收拾世家门阀。
而那些陈家书信,其实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想搞谁,就说谁和陈家有关联好了,不承认,好,那就为了证明清白让骑司与刑部查一番。
可朝堂上这些官员们,又有几个是干净的,又有几个经得起查,即便最后查出与陈家没有关联,那其他的事情呢?
说句直白点的话,这朝堂,秦游可以随便污蔑任何一个人,哪怕是尚书,而这朝堂之内,谁都有可能与陈家有牵连,除了两个人,那就是天子与秦游。
前者,这江山都是他的。
而后者,则是终结了东海之乱。
其他人,都有嫌疑,每个有嫌疑的人,都可以被秦游“污蔑”,被污蔑后,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查了。
秦游再次露出了人畜无害的笑容,只不过在群臣的眼中,那张洁白的笑脸上,似是长了一对尖锐的獠牙,闪着寒光与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