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日长,冬季日短,太监跑出来鸣鞭击鼓时,天依旧没放亮,一群臣子们入了议政殿时,寂静无声,大殿里和要闹鬼似的。
秦游将胳膊塞进袖子里直哆嗦。
秦老大果然不是个好鸟,上次撤了一半地暖,到到现在还没装回来,冻死个人。
本来就少一半地暖,早朝的时候殿门还是四敞大开,冷风呼呼往里钻,完了还是穿堂风,因为大殿尽头两次还有俩小门。
大殿的墙壁上倒是插着一排排笼座,问题是穿堂风这么大,吹的那些火烛摇摆不定的,加上所有臣子都低头垂目默然不语的,秦游总有一种鬼片拍僵尸片的既视感。
站在秦游身后的凤七头一次来,也不懂规矩,傻了吧唧的低声说道:“三少爷,这议政殿怎地阴风阵阵的。”
“这算什么,一会还有更瘆人的呢。”
凤七打了个哆嗦:“瘆人?”
“嗯,一会来个人在地上刻个六芒星,完了还捧着一本黑皮的圣经,最后抓个姑娘弄晕了摆在六芒星上。”
“为何?”
“召唤短笛大魔王。”
凤七刚要再问短笛大魔王是何人,秦老大和白千终于入殿。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秦老大刚入殿,呼号的穿堂狂风竟然戛然而止,就几十步路,当秦老大坐在御座上后,太阳也缓缓升起来了,身后的天地已经开始有了光亮。
秦游啧啧称奇。
太阳倒是定时定点升起来的,可这狂风却是毫无踪迹可循。
白千站出来叫唤了一通毫无意义的废话走了个形势,小朝会开始。
因为是小朝会,殿外还站着不少地方的官员,所以议政殿里贴着墙边站着许多太监,专门跑腿的。
户部尚书上官鄂率先出班,叽哩哇啦说了一大堆,关于京中官员考评的事,总之大家摸鱼摸的还不错,其次是关于官员选拔的问题,今年科考有很多“年轻俊杰”,可以择才入殿为官,最后说了一下关于左侍郎空缺的问题。
户部完事了,就是礼部了。
礼部尚书周伏虎走了出来后,定了年号,兴隆,过了年就是兴隆元年。
毕竟开朝十几年了,得正规化,高低得弄个年号才是,这事没人有异议,反正就是个名字,叫啥都一样。
说完了年号这事,重头戏来了。
周伏虎从礼部官员手中接了另一本折子,又开始逼逼一大堆。
秦游听的一脑袋问号,大致只是知道应恢复尚书令一职。
至于这尚书令具体是干什么的,他也不知道,反正听起来好像挺low的。
秦老大大手一挥,准了,也逼逼了一大堆。
秦游这才听明白,尚书令原来就是相职,也就是宰相之职,尚书令尚书令,原来是给一群尚书下命令的。
至少秦游是这么理解的。
其实宰相并不是具体的官名,没有哪个皇帝说谁谁谁干的不错,老子直接封你个宰相当当。
实际上宰相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是个俗称,在不同朝代的叫法不同,最早的时候是丞相,到了后期有叫太宰的,有叫大司徒的,而前朝也就是昌朝,叫做尚书令。
“诸卿以为,谁可担任这尚书令一职?”
玉冠遮挡住面容的秦老大笑眯眯的。
看热闹的秦游猛翻白眼,这话问的完全就是多余,目光不由落向了文官之首,也就是面色平静的上官鄂。
之前在敬仪殿的时候秦老大就提过这事,当时上官鄂也在,说的是陈家书信的事,天子给上官鄂一通臭骂,提了一嘴说原本还打算让上官鄂干宰相,结果这老东西“隐瞒资产”,让秦老大觉得他错付了一片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