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幸好阮卿身边还有这两位好友。否则自己在学院孤立无援,恐怕难以扛住。
不过她向来有个本事,便是当「缩头乌龟」,任外界如何风雨,她把自己缩进壳中,不理外事,一心学习,每日便是上学堂去食堂然后回斋舍。
任别人的眼光如何怪异,她埋头走路,任别人如何窃窃私语,她装作听不见,自兀想着自己的事情。
就这样,又过了数日。或许,正如杨映蓉所说,时日久了,流言就淡了。至少没多少人用异样眼光看她了,连唐彩儿也觉得没趣,便也很少再找她茬。
阮卿觉得事情正在慢慢好起来。
然而,天不随人愿......李世子又来找她了。
当她听青衣小娘子说学院门外有个男子找她时,她心里咯噔一下,头皮发紧。
这人一定是李世子不作他想。因为她哥哥已经去了洛阳游学,不可能来找她。
她犹豫着要不要出去见他,这些日子经历的这些是非,令她有些抵触见面。不是怨恨,而是觉得自己总是惹出麻烦,将他陷入是非之中,他那样好的人,却因她而受到非议,让她心里很愧疚。因此,不想再与他多接触,怕更加连累他。
可这只是自己的想法,他并不知晓,或许她应该见他一面,把事情说清楚,日后两人少些见面,这样对他好。
于是,犹豫良久,她还是出门了。
女德学院门口有一棵老槐树,李湛百无聊赖倚在树下等了许久,见阮卿出来,才终于露出笑容。
卿卿...
世子今日来找我有何事?
就是想来看看你,你近日过得可好?
阮卿想说不太好,可想想算了,这些个糟心事没必要让他知晓,便只是点头说好。
可李湛发现她似乎有心事,脸上愁眉不展,他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可是在学院遇到了难事?
并无...阮卿摇摇头。
可你看起来并不开心,莫不是真遇上了难事?你大可告知我,或许我能帮上忙呢。
阮卿哪里还敢再麻烦他,忙不迭的摇头说没事,只说是课业太难罢了。
李湛不相信她这个托词。但见她不愿意说也不再追问。
沉默片刻后,两人同时开口道:
我有事...
李湛让她,你先说。
不,还是你先说吧。
李湛谋划此事已经多日,他道:沧州王来长安贺太后寿辰,从沧州带来了许多稀珍动物,听闻那些动物还会许多杂技,可有趣了。就在城外的御兽园,你想不想去看?等你旬休日,我来接你如何?
他热切的望着阮卿,希望她能答应。
在这样满含期待的目光下,阮卿心中的话再难以开口。她有些为难,想着该如何拒绝才好。
李湛见她神色犹豫,怎的,莫非旬休日你有事?
不是,我只是...只是...她不知如何解释,才能不让他难受。停顿片刻,还是鼓起勇气道:世子,我们...我们还是少一些见面吧。
李湛等了半晌,没想到等来的是这样一句话,他一颗热切的心顿时坠落谷底,有些慌乱无助的看着她,......为何?
阮卿不敢面对他的眼神,别过脸低声说道:上次你送香与我之事,让人传了些不好的话,我实在觉得对不住你。
李湛不明何意,什么话?
一些碎嘴的闲话,你不知也罢。
李湛了然,估计是那些闲话让她多想了,可他觉得这是自己的过错,是他送香给她,才惹出闲话的,可她却是一脸内疚的表情,他看着心疼。
卿卿...这是我的错,若不是我,你也不会听到那些闲话。
阮卿使劲摇头,不、不...不关你的事。
可是,你既然觉得不关我的事,那为何要罚我?
阮卿讶然,我如何罚你了?
你都说不想见我了,不是罚我么?
我......
阮卿没想到在他心里,竟然是这样认为的,这让她更加内疚了。一时间,踌躇起来。
可是我不想你因为我也遭受那些非议,那样...我心里不好受。
听她这么说,李湛顿时又高兴起来,卿卿,你是在关心我么?
阮卿没回话,心想,算是吧,毕竟她们是朋友啊。
李湛满心满眼透着甜蜜,他觉得媳妇儿学会关心他了,真好。不过,至于她说的要少些见面,他是绝不会同意的。
因此,他又说道:卿卿,难道你要因为别人的闲话而放弃我这个朋友吗?那我何其无辜?
他一副委屈至极的表情,眼巴巴的看着阮卿,让她一时心软了。
我...也不是要放弃做朋友,只是...只是...
好啦,别只是,总之,我是不在乎那些闲话的。若是每日活在闲话中,岂不是很累?卿卿,你也别理会好不好?
阮卿彻底找不到任何言辞来说服他了,只得轻轻的点头,好吧。
李湛趁热打铁,语气温柔的诱哄道:卿卿,御兽园的那些动物可有趣了,比汤圆还有趣呢,旬休日我来接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