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漫川并不意外,似是随口问了一嘴:“你觉得她和楚崖会是什么关系?”
这两人都姓楚,楚崖七百年前是玄仙巅峰,而楚溟适才刚刚进阶金仙,他们实力相差甚小,应是同辈,且年龄相差无几。
“师尊,弟子估摸着,他们二人应是兄弟姐妹吧?”兰则安声音很轻,语气也不绝对。
褚漫川侧过脸看他,无端笑了一声,问道:“那你现在觉得,我和楚崖关系如何?”
来了!兰则安心里猛一突突,垂下眼睑,迟迟开不了口。
其实那天亲吻时,褚漫川呢喃出的那声“楚崖”就很不对劲。那样亲密的姿势,那样亲密的举动,便是再不清醒,也不该叫出那个名字。如此迹象只有一个答案,但那时,兰则安几乎是潜意识里就否决掉了那个猜测,或者说,他根本不想知道真相。
如今,褚漫川可不想再惯着他,也没有那个闲心陪他继续消磨:“本尊问你什么,你如实回话便是。如此拖拉,莫不是还想着如何欺瞒本尊?”
兰则安心里空落落的,原本明亮的黑眸似有似无的掺杂上了一抹悲凉:“回师尊,弟子不知。且弟子私以为,此事弟子不便知晓。”
“不便知晓?”褚漫川咬着字,再往前迈了一步,与兰则安的距离将将半尺,眼中有些许凉意正在酝酿,“可本尊看你知道的也不少啊?”
兰则安想解释,但想好的话却又在喉咙间无声消散,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无论如何,他都知道今日过后,他跟师尊再也回不去从前了。
“你不说,那就由本尊来替你说。”褚漫川微微一笑,但那双眼却是让人看得心中一寒,“你知道楚崖的剑心,你也知道书房里被他藏起来的那两本书。你看了,发现了,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本尊问你,你避而不答就算了,还跟我在这虚伪的说什么‘不便知晓’。若是真的‘不便知晓’,那你那日趁着本尊疗伤之后意识模糊、以下犯上时在想什么?”
“弟子什么也没想。”兰则安这次没有犹豫,在褚漫川话音刚落下时就给出了答复,“师尊,弟子——弟子确实有罪,且罪孽深重,但弟子当时,真的什么也没想。”
事后他几次回忆,都觉得自己当时像是迷了心窍,有种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恍惚感。
“什么都没想?”褚漫川啧了声,拖着腔调,意味深长地看着兰则安,“你说你什么都没想,那就是无意为之了?无意为之,乃无心之过,那本尊是不是不应该说你、也不能说你啊?”
“弟子绝非此意!”兰则安脱口而出。
“是不是这个意思都不重要,也没什么关系。”褚漫川神色薄凉,唇边带上了讥嘲的笑意,“你以为本尊会在意吗?你说什么、做什么、包括你这个人,你觉得能让本尊放在心上吗?你莫不是忘了,本尊在沧净山收下你时,是怎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