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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李臻被我一巴掌打在脸上,没了笑。
“逆徒!”
我指着他,哆嗦着说不出话。
怎么会变成这样,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李臻那么一个求学好问知礼守法的孩子,怎么会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是因为我吗?
是我疏于管教,是我不能以身作则,是我太纵容他...
“师尊,你打我。”李臻瞧着我“你从来舍不得打我,为什么现在又舍得了?”
我将李臻推开,说道:“你大逆不道,是为师之过,如今你若是知错能改...”
“我何错之有,徒弟不过是恋慕师尊,想同师尊享鱼水之欢,便错了吗?”
“你...你...”
李臻执拗如此,根本讲不通。
我再不想同李臻多说一个字,只以灵气化作绳索,将李臻捆住。修为压制,即便李臻修为不低,却也只得被我擒住。
自那日后,我便将李臻禁在我房中,即使岑清云来见,也被我阻拦在外。
林阮之将人劝走后想一探究竟,也被我冷着脸给赶走了。
谁知不过五日光景,李臻便虚弱地连床都下不了。
昏迷之际,我听到李臻口中念叨着。
“血...给我血...”
闻言我更是如坠冰窟。
相传无相宗有一禁术,修炼者可以极短的时间突破境界,增加修为,那便是...朝霞无相决。
名字好听的很,其实便是饮血增强灵力,初阶是食用动物的血,中阶则是要饮灵兽的血,而高阶...便是饮人血。
我探了探李臻的丹田,感知到他还在初阶,只是因这几日未按时饮血,才会如此,心下稍缓。
思量再三,我设下结界,试图以灵力强行将朝霞无相决在李臻身体中残存的灵力和魔性逼出。
李臻挣扎,痛苦,可我并未停下,此法无异于饮鸩止渴,必须及时拔除,否则后患无穷!
“师尊...不要...徒弟不想变成废人!”
但整整八年的修为,要想根除岂是一日之功,我正施法之际,却被人冲破了结界。
“咳咳...”
我抹去嘴边的血,瞧着破门而入的岑清云。
“你放下他!”
我见岑清云一把将李臻抱起,伸手阻拦。
“让开,我要救他!”
我问道:“你要如何救?我修为远在你之上都无法即刻救他,你又有什么办法?”
岑清云不语。
我沉声问道。
良久,岑清云说道:“我可以用嫁衣移花诀。”
我一怔,随即愤然,简直荒唐!
嫁衣移花诀,顾名思义便是将对方身上的修为也好毒咒也罢,转移到自身之上,此法霸道至极,稍有不慎施术者便会被反噬,后果难料。
“你是无相宗的掌门,若是你有什么差池,你置无相宗满门于何地?”
林阮之赶来,阻下了我,他也说道:“只有这个办法了,若他有不测,我便接下无相宗。”
岑清云道:“他是我们师尊,便是舍了自身,也要救他。”
我瞧着岑清云,又望了望林阮之,忽而笑了笑。
师尊,你的徒弟们怎么回事,一个两个脑子都不好使,如此肆意妄为!
这两人是上头了,油盐不进,我索性笑了几声。
“呵,他不过是齐秋晚的转世,早把你们忘得干干净净,便是你们都死了,就以为能得他一点半点的感动吗?”
岑清云冷眼瞧着我,林阮之也对我怒目而视。
没错,就是要激起你们的怒气。
“不许你这样侮辱我们师尊!”
我笑了笑,道:“侮辱?你们若当真将齐秋晚奉若神明,又怎会对他留在这世上的躯体肆意玩弄?说什么将我当做替身,不过是你们给自己找的借口,你们就是一群亵渎欺辱自己师尊的懦夫罢了。”
这话说得诛心,自是我刻意为之。
虽如此,却也并未假话,他们自己做下的事,倒不许人说吗?
林阮之吼道:“住口!”再不复往日温情脉脉。
“而今他都死了转世了,你们还要抓着不放,真以为这是深情不移?”我继续道:“不过是自以为是的深情,又要做给谁看呢,迟来的深情连鬼都嫌!”
岑清云驱动长剑朝我攻来,我挥手唤出问昭,撞开了那柄剑。
那柄师尊赠给岑清云的本命剑,如今被我压制住,再不能起。
“抱山青云剑,岑青云,你根本就是辜负了这柄剑!”
岑清云站在原地,双目无神,神情落寞。
林阮之上前要拦,我瞧着他,说道:“林阮之,同我做时可是很爽利?只是你眼中看到的心里想的,到底是你的师尊,还是这具皮囊后的我呢?”
“你
', ' ')('休要胡说!”
“哈哈哈”我又道:“胡说?你们扪心自问,若是齐秋晚在世,你们敢同他春风一度吗?不过是仗着我心软势单,才能爬上我的床,你们抱着我的时候,想的真的是他吗?”
两人一时无语,我瞧着他们慢慢笑着。
这话本也是我一直想问问他们的,见他们无言以对,我却并不觉得快意。
趁着他们二人恍神的这一瞬,我将李臻从岑清云手中夺来,单手撕开空间裂缝扎了进去。
片刻后,便回到了三界之外的幽雪神山。
此地他们不知,该是追不过来。
我带着李臻回了当初师尊闭关的洞穴,将他放在寒冰床上,以灵力祛除他的魔性。
整整十日,终于除了李臻的魔性,而他的修为,也已经尽数散去。
今后,李臻是否能再次问道修仙,就要看他的造化了,如今的他,便是个普通的凡人。我知他醒来定会怨恨于我,所以我便守在他身边,等他醒过来。
三日后,李臻醒来。
如预想中,李臻质问我,他脸上的慌乱与悔恨,痛苦与无助,都是对我的惩罚。
“不除魔气,你不出三年便会遭受天雷,到时灰飞烟灭也说不准,你...”
“那也是我咎由自取,同你有什么相干,你凭什么将我变作了废人!”
“你早有基础,只要静心重新修炼,定然会事半功倍...”
“不可能了,我的心已经乱了,师尊,是你毁了我,你毁了我!!!!”
我望着李臻,他已然癫狂,若非我阻拦,他便要自戕。我挥手将他缚住,以灵力令他入睡,守了他两个时辰,终是以灵力抽出了他过往的记忆。
记忆有灵,无法抹杀。我将它封存于灵珠之中,投入这洞中的寒池之中,看着它沉入池底。
李臻的路,总是要走下去的。
我带着李臻回到了无相宗,将岑清云和林阮之叫到一处,同他们说了李臻如今的情形。
“你是说,要我们瞒下过往,从头来过?”
林阮之若有所思,如此问道。
我点点头“唯有此法,才能两全其美。”
良久,我听到岑清云说。
“好。”
修炼本就非易事,更何况李臻从头来过,但好在他根骨极佳,不过五年光景,便已筑基,假以时日,必有大成。
李臻不再像先前那般粘着我,待我温和有礼,我时常能从他身上看到两分师尊的影子,但我知道。
李臻不是师尊。
即便是同一个魂魄,饮了孟婆汤,人世间走上一遭,他已不再是他。
李臻该有属于自己的大好时光。
昊然峰总是平静如水,除却苍笙再未露面令我有些担忧。
我以为日子便会这样过下去,谁知天不遂愿。
这日是初夏,我正看着李臻练剑时,宗门里几名内门弟子,慌张来报。
“剑尊,剑尊不好了,掌门他快不行了!”
我心中一颤,问道:“发生了何事?”
那几名弟子道:“是魔族,魔族在宗门山下,掌门去御敌,被魔族的魔君给打伤了。”
我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猜测。
“来的是哪个魔君?”
一男弟子瞧了瞧我,才回道。
“是...是三魔君之首,顾衍魔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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