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就是因为小时候弄断了师兄的琴弦,所以师兄后来就不喜欢自己了?
段沅忍不住想偏了些,在师门里被当女孩儿养的日子里,连琴是除了师尊之外唯一一个知他男儿身的师兄,他不能与师姐师妹们太接近,也没法与师兄师弟们一起放肆——只有连琴。
他只有连琴可亲近,因为连琴知他身份,相处起来无所顾忌。
只可惜他将师兄的琴弦弄断了之后,师兄就开始对他冷淡起来,好像渐渐的,就不喜欢他了。
“……你可曾推开过小路尽头的那扇门?”
段沅的胡思乱想被打断,闻言道:“推开过。”
“可曾进去看过?”
“进过。”
连琴望他一眼,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段沅道:“穿过那扇门很艰难——倒不是有什么魔物在阻拦,而是越靠近那扇门,就越不想进去,没由来的不想进去,只想往后退。我后来废了好大劲,才勉强迈出一步。”
好在迈出一步之后,那股莫名的阻力也就消散了大半,段沅将另一只脚也跨过去,一错眼,就发现自己仿佛身在桃源。
鸟语虫鸣,满目翠绿,繁花盛绽,春意盎然的好景色。
好得像是一个幻境,可偏偏段沅伸手触碰每一片枝叶每一朵繁花,都能感受到其中蕴藏的生机。
那是真实的,澎湃的生机。
只是在这儿时间似乎是流逝得很快,段沅只走了一小段路,那些繁花便开始逐渐凋零,草木枯黄,四周色彩渐渐从暖色至冷白——下雪了。
雪花扑面,寒风冻骨。纵然是段沅用灵力护着自身,也被冻得直打哆嗦,他瑟瑟地走了几步,忽然瞧见不远处似乎有一条分界线。
分界线的一边是寒冬,另一边晦暗不明,模模糊糊的,望不清晰。
段沅本能地觉得那一边有玄妙,若此处是个幻境,那分界线外或许就是真实的世界……他下定决心,要往那分界线处走。
然而越往那走,寒风就越凛冽,冰雪一团团地砸过来,隔着护身的屏障,都砸得生疼,段沅举步维艰,最后用尽了办法,都没法走过去,反倒是被风雪推着身不由己地往后退。
“然后我就被推着退啊退啊,就又退回这儿了。”段沅摊了摊手,无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