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这样了,还用灵力给我蒸干头发干嘛!”宁音尘一时气极,慕无寻也太能忍了,这种情况放别人身上早痛得昏迷了过去,可慕无寻硬是撑得跟没事人一眼,还看着他满眼的笑意。
宁音尘手心覆在慕无寻背后,想用天道之力将气海里的黑雾消除,他知道那就是心魔的气息,除了天道之力没任何办法抑制,慕无寻察觉到他的意图,伸手紧紧拽着宁音尘的手腕,几乎是发狠的力道:“就算我死,也不愿成为你天道化的诱因。”
“别废话了......”宁音尘眼眶都红了,他低下头咬唇道了声:“是在铁笼里落下的心魔对吗?是我对不起你。”
天道之力源源不断输入慕无寻的气海,想要连着那些黑气将心魔连根带梢剥离出,短短一瞬,额头已冒出大滴大滴冷汗,宁音尘观察着他的状态,不敢输入太多,怕他的气海撑不住。
慕无寻聚起力气猛地将宁音尘推开,脱力地靠墙坐着,双眼放空看着宁音尘急红的脸,喃喃道:“不怪师尊,那个情况下,你只能如此安排,我早就没怨恨你了。”
当初乌殊几乎将整个九州控制在他的算计下,神山成为众矢之的,宁音尘跟乌殊那一战若是输了,当时还没什么能力的慕无寻,无疑也会被乌殊弄死。
宁音尘走之前将他关进密不透风的铁笼里,又布下好几层法阵防止别人从外攻破,慕无寻在黑暗狭窄的空间待了将近三个月,那里面没有任何声音任何光线,触手只有牢不可破的玄铁,无论他怎么挣扎嘶吼,都破不开一丝裂缝。
直到三个月后,搜查神山的玄门弟子,才发现密牢里的那个铁笼,彼时笼子开了一条缝,小孩双眼无神地倒在地上,身上纵横着数不清的乌青,几乎不成人形。
而铁笼的四面、地面全都刻满了扭曲的“宁音尘”三字,触目惊心,光是看一眼就能感受到其中浓烈的怨恨,也是这股恨意,支撑着他撑过了这漫长无止境的三月地狱折磨。
可是,宁音尘一回来,慕无寻就不恨他了,他永远拿师尊毫无办法,只要师尊还呆在他身边,只要师尊还鲜活,再深的怨恨他都能活埋。
但是宁音尘,没办法原谅自己对慕无寻做过的一切,就算原因再合乎其理,造成的伤害也是永远不可弥补的。
他当时只想着必须让慕无寻活着,他已经失去师兄们了,不能再让徒弟也死在神山,极度极端的情绪下,完全不顾后果。
“对不起。”这三个字虽然没用,但却是如今宁音尘唯一能说出口的话,他从来不敢去想过去的事,回忆的每一个片段都一塌糊涂,反复鞭挞着他。
慕无寻突然笑了声,慢慢挪过去伸手环住他的腰身,蛊惑般低声道:“那师尊要对弟子负责。”
见宁音尘说了声“好”,聚起天道之力又要替他压制,慕无寻握住他的手,摇头道:“只要师尊一直呆在我身边就好了,我们还能像过去一样,只要师尊不要再抛弃我,在是非对错面前,我宁愿你杀了我,也不要你抛弃我。”
那双淡漠的眼睛里此时充斥满狂热的偏执,有什么东西将要溢出,慕无寻环着他的腰越收越紧,在宁音尘惊愕的目光中,低头他嘴唇上又啃又咬,慢慢的占有欲都快宣之于口。
“可这就是你徒弟真实的想法。”
酒灵的嘲笑声浮现在脑海,宁音尘再也没法把这当成徒弟对师尊的依赖儒慕,他抬手想扇慕无寻一掌让他清醒些,手却在半空抖得不行,迟迟也未落下。
天塌地崩也不过如此。
一时忘记反抗,慕无寻已将他压在冰冷的地板上,双目泛出赤金的碎光,浓郁癫狂的爱意快要将人吞噬殆尽,颤声苦求道:“师尊不要去杀乌殊了好吗,或者我们再想想有没有别的办法,你若是再离开我,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你不能对我这么残忍。”
“你在说什么啊,我......我是你师尊啊!”宁音尘头脑浆糊得头晕眼花,剩下的话猝不及防又被堵回嘴里,潮热的舌头势无可挡探入口腔,霸道纠缠着扫过每一寸地方,亲吻的间隙中,他听到慕无寻一声声满含情.欲地喊着“师尊、师尊”。
宁音尘简直要崩溃了。
不用天道之力他完全无法从慕无寻的桎梏下挣脱,双手也被按在地上,只能不断去踢慕无寻,在被亲得快要窒息时,慕无寻终于放开了他,大口喘完气才发现慕无寻已经倒在他身上疼晕了过去。
那一刻宁音尘只想对他说一句“活该”!
就算他再没作为师尊的威严,也不该被这样以下犯上。玄门里最重礼仪规矩,更何况宁音尘还是被那四位玄门顶尖的人带大,伦理道德根深蒂固,经历这种事让他觉得比天狗食月还荒唐。
他将慕无寻推开,坐起身狠狠抹了下嘴,气不过好好的徒弟就这样没了,狠狠踹了慕无寻一脚,气得眼眶都红了。
早知道他当初就应该多收几个徒弟,一个徒弟没了还有别的,也不至于这么伤心难过。
房门突然被推开,郁玄端着药进来,愕然看着坐在地上发丝凌乱,衣衫不整的月泽神尊,往日水色薄唇红肿异常,在宁音尘看过来的那刻,郁玄垂下眼,将药放在桌上,正想退出去,就听宁音尘道:“你照顾他吧,我去别的房间。”
出了门,站在楼台上,风雪依然吹不散心头的窒闷,宁音尘愣愣站了很久,听到后面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吉如意喊了声:“阿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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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早年丧徒·音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