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我亲了师尊,师尊呢,是什么感觉?”
“孽,孽徒!”宁音尘气红了眼,挣手又挣不脱,抬脚想踹他,刚一动慕无寻伸腿挤入他两腿间紧紧压住,顿时他哪都动不了了。
也就只剩嘴能嘚啵:“违逆犯上,目无尊长,就算禽兽也懂扇枕温衾,你连禽兽都不如!”
慕无寻笑了起来:“这才是弟子原本的模样,之前在你面前那个乖巧受礼的孬种,不过是弟子装的,师尊若是喜欢那个模样,在外人面前,我也可以尽量再装下去,只在师尊面前禽兽,如何?”
“你不要脸!”刚吼完,察觉到耳垂被温热濡湿的嘴唇包裹,又缓缓移到耳后神经末梢□□,一股电麻感传遍全身,宁音尘由于身体绷得太紧,在刺激下轻微颤抖,吓得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房门被重重拍响,吉如意在外面紧张地大喊,但估计慕无寻给房门施了加固的法术,任凭吉如意怎么攻击,也没破开分毫。
在砰砰的巨响声中,慕无寻总算放开他,瞧见宁音尘通红的脸,凑上去亲了口,这才松了手后退一步,宁音尘立刻抬脚踢他,慕无寻没避,那一脚带着天道之力,若是踹下去,慕无寻不废也要残。
然而在即将近身时,宁音尘止住了,眼眶红彤彤地瞪着他,半晌才道:“我要杀乌殊。”
没头没尾的一句,慕无寻却听出了他的意思。
他身上背负着四条人命,深仇大恨横在眼前,根本无暇去理会别的事,师徒不过是他明面上一个正气凛然的借口。
让慕无寻豁然的是,宁音尘没觉得他恶心,这已经够了。
在宁音尘开门出去前,慕无寻哑声道:“我会替师尊,除去一切障碍。”
“如今,你也可以依赖我。”
一打开门,吉如意立刻扑过来抱住宁音尘,上下检查了一番,见宁音尘毫发无损,衣服也穿得好好的,才猛地松了口气,随即脸上浮现出怒容,就要冲进屋内找慕无寻说清楚,手腕却被宁音尘拉住,拽着他离开。
走到僻静处,宁音尘松开手,长叹了口气道:“对不起,我没处理好。”
“阿尘不需要跟我道歉。”吉如意重新拉起他的手,眉宇沉沉道:“其实,我刚在外面,也代入着想了下自己,若是我,也必然不会因为一两句话,放下六百年的感情。”
仔细想来,慕无寻能忍这么久才泄露,也是很厉害了,在这方面,吉如意挺佩服他的,但这次没断开,往后宁音尘的日子,恐怕就不好过了。
吉如意问道:“阿尘还记得是怎么捡到我的吗?”
宁音尘点了点头,很早的时候,天之裂缝还没完全呈现时,他奉卿久阁的命令去妖域取一味罕见的药材,在路上看到一只长着雪白羽毛,却灰扑扑的杂毛小鸟,正被一群火红羽毛的同伴欺凌,就跑过去将那些恶毒的小鸟赶走。
那些鸟儿倨傲得很,口吐人言:“我们重明鸟都长着红羽,代表祥瑞,能辟邪驱疾,唯独他自蛋壳里出来是白色的羽毛,爹爹娘亲都抛弃了他,说他不吉祥,它一出生,必有大祸降临,我们欺负它,让他早点死了,也是为民除害!”
他以前也听说过,重明一族,羽毛都是火红色,颜色越鲜艳,代表天赋越高,身份越高贵。
这些小鸟在妖域就有很高的身份,没一会儿妖域的妖兵就围了上来,那只被啄得羽毛凌乱一地,浑身是伤的小鸟,瑟瑟发抖地卷缩在角落里,什么话也没说,像是默认了那番话。
最开始宁音尘认识吉如意的时候,他就是这样自闭自卑,恐惧所有的一切,将自己封闭在一方小小的天地里。
宁音尘年少气盛,并不信这些,毫不犹豫地将小鸟带走了,给他取名叫吉祥,冥冥中宁音尘对这只小鸟有种熟悉感,仿佛缔结了几万年缘分的那种熟悉感,在给他处理伤口时,信誓旦旦地吹捧道:“我们吉祥,明明才是最吉祥的鸟儿。”
风雪呼啸,吉如意握着宁音尘的手,认真道:“没人比我更明白被拯救的感觉,某种层面上,我理解慕无寻,但是阿尘,从你回来的那刻,我也知道你只是短暂地路过,为了你自己,我更希望你不要被这些外力影响,能依然像往常一样,洒脱肆意地来,心无顾虑地走。”
宁音尘问道:“你不会舍不得我吗?”
吉如意摇了摇头:“因为我知道,我永远会伴随你。”
突然间,风雪停歇,雪地肉眼可见地融化,花草树木快速生长,枯枝发芽,绿茵转瞬绵延千里,整个神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由冬转春,眨眼间,所见不再是冰霜封尘,而是春意盎然、花明柳媚。
阳光透过云层卸下万丈金光,朦胧中,仿佛回到六百年前肆意快活的少年时,眼前的一切,都那么熟悉,宁音尘心脏漏跳两拍,朝前走了几步,眼眶瞬间酸涩。
腰身从身后被抱住,肩头一沉,炽热逼人的呼吸喷在他脖劲:“师尊,欢迎回家。”
宁音尘侧头看向慕无寻笑意温柔的眼中,感觉到慕无寻气海灵力虚空,他是用尽自己所有才逆转了神山的季节,以一己之力让神山重回当年蓬勃。
但宁音尘觉得自己的心前所未有地冷硬,除了最开始一瞬间的动容,余下只有想要复仇的决心。
他没办法给慕无寻更多的回应,这对慕无寻,太不公平。
慕无寻在他耳边道:“师尊,利用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