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过的惶恐迷茫,就像是天塌下来一般不可置信。
白曳怎么可能死呢?
他怎么可能死呢?
白曳不可能这么简单就死了。
对,他不可能这么简单就死了,他可是白曳,那个无所不能的白曳,那个高高在上的师尊,他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
可是他重伤未愈,灵力衰微,若是这横木从天而降……
花佚感觉自己的的心都跟着这个念头停止了跳动,天地间暴雨倾盆,雨水顺着他的脸向下流,他的头发紧紧地贴在皮肤上,他看着眼前的一幕,快步跑了过去,然后直接用手开始翻那些木头。
“白曳,白曳!”花佚叫着,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希求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望着什么,可是他的身体却已经开始行动了起来。
没有!
哈,没有!
白曳……不在这儿!
花佚的心剧烈的跳动了起来,没有看见白曳,是白曳没有死,还是他被压在其他的地方,花佚的双手布满污泥,他仍旧一脸茫然的翻着。
“佚儿。”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突然拉住了他,花佚有些茫然的听着那个熟悉的声音,然后怔怔的抬起了头,白曳身着一袭白衣,长发因为雨水而顺从的贴在脸侧,他的眼睛黑的发亮,看着花佚,像是得到了什么宝物而不敢相信一般,惊喜,迷茫,难以置信。
雨声越来越大,白曳到了一杯热水递给花佚。
“喝口热水暖暖身子吧,等会儿把湿衣服换下来。”
花佚漠然接了过来,也不喝,也不说话,就那么坐在那里。
白曳看着他,开口说道,“之前看见天气,觉得这雨实在是有些大,便先找了个地方避雨。”
花佚依旧没有抬头,只是呆呆的看着自己手里的杯子,温热的水透过杯子传到了他的手心。
他看不透白曳,也看不透自己。
花佚以为自己是厌恶白曳的,毕竟这个人是如此的强取豪夺,他曾以为当他自由之后,他杀了白曳,他动了手,可是白曳的狠劲却让他比杀了他更加畏惧,他认为自己是厌恶白曳的,可是他最终却总是控制不住的关注着白曳的消息,甚至当看见刚刚的那一幕的时候他感觉天翻地覆。
白曳看着花佚,房间中烛火跳动,屋外是如鼓点的雨声,在这漫天风暴中这所房子中竟然透出了几分罕见的温暖。
“这是……”白曳的手指突然抚上了一旁的整整齐齐的信件,那有些泛黄的纸张就如隔世的记忆在这烛火下渐渐晕染。
花佚漠然的看了一眼,然后张口说道,“你的信。”
水天一线上孤寂无边的光阴,唯一的期盼便是那一张张薄薄的纸,那是他记忆中不染尘烟的师尊,行云流水般的字体在雪白的纸张上流转,字里行间讲述着道义术法,每封信他都反复,直至倒背如流。
十年的时间,这信件在他的桌角变成了厚厚一摞。
他小心翼翼,每封信都整整齐齐的保存下来,就像是保护着一个无比珍贵的珍宝。
花佚看着那些信件,当初的那个充满期盼的少年仿佛就是一个笑话,谁能料到他的师尊会做出之后的事情,谁能料到他出了水天一线之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如果可以,他宁愿自己从未私自跑出这个地方。
那样的话,至少眼前的这个人,还是那个他尊敬的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