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什么不用来问他,当然是因为虞之也不知道现在的古籍究竟是如何杜撰的,呵呵……
白瑾一语不发。虞之给他重新包扎好了伤口,取来热水让他服下丹药。又督促着他多吃两块糕点,便让他好好休息,明日还要起早。
然后,回到了隔壁房间继续打坐。
很快,窗透初晓,就迎来了第二日。
本想叫醒白瑾,却发现这小家伙已经醒来。端着一碗水站在虞之面前,直直的看着他。
虞之虽不明白他这是干什么,但也能感觉得到这是徒弟的一片孝心,于是他接过那碗水,虽觉得有些大,但虞之向来不拘小节,也正好感觉到口干舌燥,便仰着头干脆利落的小啜几口,当然,如果不是为了保持为人师表的风度,虞之其实是可以豪气干云的一饮而尽的。
正当他完事把那海碗递给白瑾时,却发现小家伙面瘫呆萌的瞪大了双眼,看着他此刻竟满是动容。虞之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问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说着,还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并无不妥,又顺着他的视线,滑到了脖颈处,以为他是看到了自己脖子上的那道刎痕,便扯了扯衣领,欲盖弥彰。
白瑾却道:“洗漱。”
虞之动作一僵,看着小徒弟稚嫩惶惑的小脸,顿时恍然大悟,感情他把用来洗漱的水,一口喝了……
赶紧抬眸看了看四周有没有其他人,又想起廉贞殿一向不许外人擅闯。便放下心来,对着突然一脸求知欲的徒弟严肃教导道:“为师这是在教你男子汉大丈夫,凡事不拘泥于小节。”
白瑾:“……”
虞之看了看他披散的头发,继而严肃的转移话题道:“这般仪容不整,随性却不成体统。你好歹也是我执法长老的弟子,来为师给你束发。”
梳妆台自然是没有的,于是便搬来一个小板凳,让小徒弟坐在上面,拿起梳子给他梳头。柔软滑亮的一头银发简直让人爱不释手,虞之想着给他束什么样的发型。昨日里见九疑束冠一丝不苟的样子,未免成熟。不搭他这徒儿如今的年岁。
掌教师兄的徒弟狐厉就更不必多说了,干干脆脆就只用发带扎了高高的马尾。太过随意轻佻,不符合他这徒弟的气质。
想了想,还是恶趣味战胜了真善美,虞之开始仔仔细细的把他那头细长柔软的银发编成一条长长的辫子,两侧留了碎发,整整齐齐轻晃在双颊边,看起来可爱的跟个小姑娘似的。就连嘴毒的执剑长老见状都毫不吝啬的夸赞道:“哟,这是把徒弟当姑娘养呢!”
白瑾当然是不乐意的,不过虞之哄他这是廉贞殿的规矩,他看着自家师尊表示不信,虞之当然知道小徒儿指的是为什么他自己不编辫子,虞之于是一本正经的跟他说这是给廉贞殿亲传弟子专门设立的,小徒弟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作罢。
只是自始至终,虞之唯一遗憾的是小徒儿都没有开口叫他一声,“师尊”?
内心有些小郁闷,毕竟从未主动收过徒啊。
看看人家徒弟撒娇卖萌,扑腰求抱抱的,一口一个师尊叫得多腻歪啊?
大清早的就被掌教师兄为首带领的一众师徒喂饱了狗粮的虞之心情莫名有些低落。
那么到底问题出在了哪?这是一个值得发人深省的问题!果然,记忆中君凰虽有过徒弟,但对收徒弟这件事情上还是经验不足。
看来路上得多观察观察别人家的师傅与徒弟了!
“执事长老,此去昆仑,门内诸多事宜,就交由你了。”掌教师兄带领着门内几位高层领导以及一众修为不凡的弟子们,对着前来相送的执事长老以及留守门派的弟子们做临时交代。
虞之在一旁听着,这才发现跟这些个,平日里各司其职,遇事后同气连枝的长老峰主们,站在一块这么一比,他这个要临时怠工的执法长老,选择在此时出游散心什么的,突然就有些不合时宜了。正欲开口同掌教师兄说要不他还是留守派中时,掌教师兄却突然转过来对着虞之道:“师弟,出山顺路,可一同否?”
虞之还没开口,掌教师兄就又是满脸宽慰的回忆,“你许久不曾下山,此情此景,倒是令我想起了当年你我二人逢乱必出的时候。”
虞之沉默颔首,不知道如何接他突然心血来潮的回忆杀,随着他一同走出门派,一路上听他忍不住细数过往种种,虞之心中惭愧,只想说师兄你们兢兢业业,就我一个人消极怠工,突然感觉良心有点痛怎么办?
毕竟,以前的韩洄之,可是连门派里弟子早熟早恋都要管的一个人哪!
当然不过,招摇山里其实没有女弟子……
本来想路上研究一下人家师徒之间相处方式来着,结果看大家都只严肃赶路,行色匆匆,又是各自各的御剑飞行,并且很快就到了苍梧镇,脱离大部队的时刻了,便也只得作罢。
目送掌教师兄离去,原本打算说些旗开得胜,马到成功的话来表达一下身为门派一份子的心意,可话到嘴边又觉得与往日的执法长老画风违和,于是便又得作罢。
思来想去,初来乍到,左右在没弄清楚这里的风土人情之前,恐也帮不上什么忙。
算了,还是先回头好好研究研究徒弟怎么养比较靠谱。
潜意识里的常识使然,虞之带着徒弟御剑落在了镇子附近的郊外。
看着那张一落地,就满脸出尘脱俗面瘫天然呆的徒弟脸,虞之问道:“来过凡间吗?”
他摇了摇头。
虞之点头,我也没来过。
虞之又问,“见过凡人吗?”
他继续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