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之转身,启阵之人已死,脚下阵法随心而绷,几个少年似乎还处在不明所以的状态之中,虞之便已经转身径自离开。
后面的故事他已经知道了,而有心人刻意让他看到这一切,是在警告他,不该动的心思最好不要动吗?
否则这对师徒的下场就是血淋淋的例子。
这或许是威胁,又或许是警告。
虞之轻笑,心道我既然选择保下来的人,那就谁也不能动!而亲爱的幕后之人,你让我对你产生了敌意啊。
几个少年赶上来,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上话,忽然一纸素笺自天际飞来,飘到虞之面前,被白瑾抬手截住,虞之脚步顿住。
赶上来的凤矜问道:“什么东西?”
白瑾道:“泼茶宴帖,天君之邀。师尊是否前往?”
喝茶?确定要他过去?介意拖家带口吗?虞之想到自己如今处境,莫名有种哭笑不得的心情,觉得这邀请来的不合时宜,也不同寻常。
而且兄长不在,他可不认识这什么天君。
正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应邀而请时,乐仙忽然道:“莳玉先生?”
手持引路帖,恰巧路过的莳玉露出微笑,“不想在此,竟能遇到廉贞君与几位公子。”
虞之颔首,算是回应。
乐仙见莳玉持着的镶玉请帖与白瑾手里的一模一样,诧异道:“莳玉先生也收到了泼茶宴邀?”
莳玉点头,“想必廉贞君与韩掌教也是一样。”
凤矜寒着张脸道:“我师尊的确受邀。”
虞之侧首,面朝向他,凤矜心里一怵,随即没好气道:“我刚才就想与你说了。”
虞之无奈,自然不会与他计较,只听莳玉道:“天君的面子不能不给,”
这话言下之意,就是他也不好婉拒?
既然如此,那就应邀前往,也好一睹这位天君风采。
虞之点头,虽然心有不舍,但他还是推开爱徒扶着自己的手,在他掌心写道:你先与众人回山门,我去去就回。
白瑾虽不知他如今状况,却也看得出来他有诸多不便之处。刚想开口提议陪同前往,对面的莳玉就笑着打断道:“廉贞君若要前往,可是要带上莳某一程,否则以莳某这脚程,怕是会误了泼茶盛宴的时辰。”
虞之颔首,又想起对方是目盲之人,与他此刻不差,便轻轻拍了拍徒弟的手,示意他先回去。而后凭着气息感觉走到莳玉面前,剑指召唤问心,抓住莳玉手臂,将人带上剑身,怱然离去。
望着一道剑光两道身影离去的方向,白瑾持着伞站在原地,银眸深邃,尤带稚气的脸上仍是未显半分情绪。尽管如此,身后却是有人总耐不住寂寞,半晌没插上话,鹓雏开口就是半惊喜半挑事,阴阳怪气的语调,“执法长老与莳玉先生的感情,看起来还真是很好的样子啊!”
白瑾下意识握紧伞柄,垂下眼睑,抬步朝前走去。
而即便是同窗六年,在一起也没少过并肩作战,凤矜仍是看不惯鹓雏这一副遇事必冷嘲热讽的样子,开口必怼,附加冷笑,“你是闲着没事找存在感吗?多大的人了,以为别人还会像你一样,小肚鸡肠到乱吃干醋?”
“你说什么?”不知是被踩了哪一条尾巴,一向嘴皮功夫必胜对方的鹓雏竟然炸毛,凌厉的眉眼一寒,唇角哂笑,“第二次剑约之期还没到,你就这么想上赶着输给我?”
凤矜扬眉道:“你若敢奉陪,紫蓝欺霜不介意提前赐教。”
鹓雏抬起下巴,眯眼冷笑,“手下败将,焉敢放肆!”
倏然,气氛紧张,两个少年剑拔弩张,乐仙连忙上前打圆场道:“且慢且慢,执法长老刚走,你们两个可不能现在打起来,别忘了,前方沿途还有灾民要护送回去。正事要紧。”
鹓雏,“闪开!”
凤矜,“让开!”
被两人剑势逼退,乐仙正手足无措之际,忽来一道霜寒剑光,翩匆分开两个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少年。
白瑾持伞回首,银发熠熠,素衣如雪,霜色伞骨透出剔透晶莹的玉色,在日光下耀耀生辉,即使是伞面前倾,遮住了他大半张面容,却仍能让人感觉到堪足威压的脊寒压迫,“不要让剑成为你们情绪的宣泄出口,否则就是侮辱了你们手中之剑。”
此话一出,两个少年怒意更盛,但却是都收住了手。乐仙松了口气,一直没有说过话的凤敛却是将目光投向了已经转身前行的那道身影。
“啊呀,飞的这么快,万一掉下去我可是会摔死的。”穿云拨雾,莳玉急忙抓住虞之的一片衣角稳住身形。
虞之虽知他在开玩笑,却也还是将御剑飞行的速度慢了下来。
莳玉:“廉贞君可是在怪我方才故意与你亲近,惹你徒儿不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