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娇娇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现实版的法术!好威风!
她想看看外头来的究竟是什么人,挪到床沿,微一伸手触碰纱幔,可一阵水波流转,光晕四起,手下温温热热,像是抵住了什么硬物,竟摸不到纱幔的实体。
虽然不会伤到她,但却将她困在床上,出不得半步。
她仰着脑袋,张望言岚的身影,只有隐约而模糊的青白色人影浮动。
仙鹤振翅丛云间,衔着一封手书,快到殿门前时白光流动,化作一名身披鹤翎斗篷的俊俏少年,额间吊着的红宝石额坠熠熠生辉,他上前单膝点地,拱手做了一个仙礼,恭敬地说道:“鹤灵拜见言岚仙君,此乃家师让我转交的手书,望仙君收下。”
言岚接过他双手呈上的手书,一经触碰,手书自动浮于空中,排排文字乍现眼前,一道沉稳中带着敬意的男声说道:三日后大朝会,三言门云梯重开,望言岚仙君历时能亲临现场,若有心仪的人选填补徒门空缺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话还未说完,言岚目光一凛,挥手将那手书烧了个一干二净,匆忙转身回到室内,拂开纱幔,“娇娇,我绝没有再收徒的意思,都是那老道瞎诌的,你莫信!此生我只会有你一个徒弟。”
白娇娇被这突如其来的‘表真心’打了个措手不及,看着言岚脸上满是真挚的神色,她咽下唾沫感叹道,这就是情蛊的力量吗?
她属实无奈,只好说:“我不信他,师尊我想下床。”
“我抱你下来。”
白娇娇手忙脚乱的从他的臂弯中挣脱,笨拙地套上罗袜一脚踩进鞋里,“我自己可以的!”
没了屏障束缚,她顺利逃下床,整理衣襟时总觉身边有些异常安静,回头一望,言岚还坐在床边,保持着同一个姿势,青丝遮住了他的脸,看不清神情,浑身笼罩着一股难言的失落。
就因为她拒绝了他?
白娇娇看着他略显凌乱的衣衫和散乱的青丝,和她记忆力纤尘不染的师尊有些出入,像是没人要的仙兽一般可怜。
她的心脏突然猛地一收,酸涩的情感如潮水般涌上来,是原主的情感吗?记忆里的片段不断闪过,白娇娇常年为言岚绾发,整理衣衫,只因上三界独尊的言岚仙君是个什么都不会的生活白痴。
她嘴快说道:“师尊,我给你绾发吧。”
言岚抬起头,凤眸里迸发出强烈的欢喜,颤巍巍地说道:“绾发……真的吗?”
“嗯……”白娇娇瞧言岚那副渴望又不确定的神情,无来由的不想拒绝他,学着记忆力的模样,将他拉到铜镜前,惯用的黄花梨木梳顺着发间从头梳到尾,言岚的发乌黑发亮,像绸缎一样。
她梳过他的鬓发,手下生顿,言岚的鬓角竟有一根银丝!
“怎么了,娇娇?”言岚伸手触及她停在鬓边的手,微凉的寒意透过指尖传递给她,白娇娇一时被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吸引,再回神时,哪还有银丝,想必是她眼花了。
绾起青丝,缠上发带,正准备给言岚带上玉冠,可她寻遍梳妆台也未寻到,“师尊,玉冠去哪了?”
“只束发就行,娇娇的手真巧。”铜镜中,清隽的人扬唇微笑,丝丝缕缕满是情意,白娇娇禁不住他的目光,垂下头认真地扎起发带,她不敢奢望,因为这都是原主‘偷来’的。
门外的鹤灵站立已久,他从许多人嘴里、各种传闻中听过白娇娇的事迹,却从未见过真人,只因他也不过是百年前靠着妖灵纯体才进得三言门,言岚仙君也只在大朝会上匆匆见过一眼,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还是第一次。
更让他好奇的大概是言岚身边的白娇娇,与传闻不一,非但不是青面獠牙的妖女,反倒恬静异常,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白娇娇绾好发才惊觉忘记给仙尊先换衣裳了,她走到橱柜边翻找衣物,言岚回身对鹤灵说道:“你可以回了。”
“是。”鹤灵顿时收回落在白娇娇身上的目光,俯身告退,心想,言岚仙君也与传闻中多有不同,语气虽似阳春三月的暖风,但眼神甚是冰冷。
一道白光浮入云间,他化作仙鹤急速飞离岚清山。
空荡的殿内只剩枯坐在镜前的言岚和捧着新衣出来的白娇娇,她四周观望了会,问道:“师尊,刚才那人怎么不见了?”
“为何你关注别人时,为师总觉得胸闷气短,”言岚根根分明的睫毛微颤,打下一片淡淡的阴影,可怜地望向她:“娇娇,不看别人好不好。”
白娇娇理解,都是因为情蛊作祟,但她只能在心里默默吐槽,言岚这是已经完全陷入情爱的漩涡里了。
“好,我给您更衣。”
言岚顺从地站起身,抬起双臂,白娇娇只到他胸口位置,从他的视角刚好可以看见白娇娇的神情,专注而认真地替他换着外衣,双手环过他腰间,系上嵌有白月石的腰带,上面还吊着她亲手缝制的香囊。
“好啦。”
言岚托起青色的香囊,指腹在上面小心翼翼地摩挲,他知道这个香囊是由白娇娇从挑选布料开始,到装入研磨好的香料,一步步亲手制成的。
上面绣有比翼鸟和连理枝,是她缝制的数十个香囊中唯一一个看得过眼的,那些“废品”就藏在她床头的檀木盒里,他戴得这个香囊中还藏着一首人间的情诗,是白娇娇亲自誊写的,这些他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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