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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迷茫地看着女人,几乎发不出声音,只能点点头。

女人又把他搂进怀里,“母亲只有你了,你不能走,你不能离开母亲..”

她神经质似地不断重复着。

夏初染觉得浑身疼痛,又饿又累,却并不恨女人,不论是如今的他或是当时的那个孩子。

他还有母亲,他没有被所有人抛弃。

尽管他的母亲早就有些疯了。

但这个疯了的女人还是带着他一路躲藏,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画面一转,夏初染看见自己正被女人拖着跑,自己的视线高了些,能平视女人的肩膀了。

二人穿过荆棘遍布的丛林,女人攥着他的手腕力道奇大,攥得他生疼,手腕上被掐出了一道道红印。

“母亲。”他听见自己气喘吁吁,凌晨山间冰冷的空气被猛然大量抽进胸腔时,像刀刮般刺拉拉地疼,“我跑不动了。”他的双腿发软,因为跑得太久,已经开始止不住地颤抖。

女人脚步未停,攥着孩子的力道重了几分,急声道:“你的妖气母亲压不住了,你舅舅的追兵马上就会发现我们,竹屋不能住了,我们得跑快些,不能停!”

看着女人面带焦急与竭力掩饰的恐惧,他咬牙点点头,“我知道了,母亲。”

女人和孩子一步一个脚印继续往森林深处迈进。

他们从清晨一路奔逃,直到夕阳西下,女人也终于支撑不住,背靠着一棵树干瘫倒在地。

孩子急了,拉起女人的手臂就往自己肩头揽,一边带着啜泣的哭腔,“母亲,我背你走。”

夜风吹来,浑身是汗的女人微微发颤,有气无力地推开孩子,“你走,你快跑!”

“你现在妖气太重,穿过这山脉就是妖界,你到了妖界一定要隐姓埋名,不论发生什么,记得一定要忍!千万不要出头。隐没在众妖当中,你舅舅就发现不了你了..”

“母亲..”孩子不顾女人的推搡,坚持将比自己高大许多的成年人揽上肩头,“我可以..我可以背你走。”

女人用力仅剩的力气推开他,“母亲的经脉被你舅舅一掌震碎,到如今已经油尽灯枯,就算侥幸逃脱也活不了多久了,你不用管我,走!”

孩子哭了,哀求道:“母亲不要丢下阿染..”

明知这是记忆,可夏初染还是拼了命地想要夺回主动权,如果是现在的他的话,一定能带着母亲走,可他仿佛被桎梏在一个无形的枷锁中,这个枷锁是不可逾越的梦境法则,任凭他如何反抗,都无济于事。

看着镜中孩子稚嫩的鼻尖因哭泣而渐红,泪水大颗大颗如豆珠似地落下,秋晚暄感觉心脏被什么揪了一下,不敢再看,垂眸看向身侧的白猫,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

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夏初染会失忆,难道不是因为这段记忆对一个孩子来说太残酷了吗?

那他又在做什么?

毛球捕获了他的眼神,白他一眼,“你这就心软了?看不下去就别看。”

“可是..”

毛球肥胖的身子挡在镜前,张开猫爪义正言辞地道:“你难道还有其他法子解决觉醒,回归主线的问题吗?”

秋晚暄没有。

所以他摇摇头。

“那就给我忍着,反正这些他迟早都得想起来,就算不是因为你,也会因为觉醒而恢复,你看不了就背过去,我看着就行。”

就在他们说话间,镜中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殿下请让开。”

画面中,数名身着夜行衣的男子提刀靠近了母子二人。

女人将孩子护在身后,“放过他,我跟你们回去。”

为首的男人摇摇头,“冕下要的不是您。”

女人眸光晦暗下来,冷笑了一声,“是啊,我的死活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

女人心知在劫难逃,孩子小小的身躯亦在自己的背后不住颤抖,极端恐惧下她反而冷静下来,威胁到:“你们敢动手,有朝一日这孩子的父亲回来,他一定..”

“他们已经被灭族了。”

瞳仁剧颤,女人的话被这一句打断,耳畔竟因过于震惊而产生嗡鸣,“不可能..”

“您不知道?十年前冕下就将这孩子的父族灭了。”

“哦对了,这十年来您四处躲藏,与世隔绝,想必不知情,那属下现在告诉您,这孩子的父亲,回不来了。”

伴随话音落下,黑衣人拔刀而出,清脆的金属声响彻夜色。

女子纤薄的唇角微微颤抖着,背对着黑衣人,按住孩子的肩头令其向后转身,压低了声音凑在其耳边快速地道:“待会母亲让你跑你就跑,不要回头。”

孩子已经因为恐惧而瞳仁失焦,看着面前被夕阳的余晖下渐渐模糊了的泥泞山路,点了点头。

可神识中的夏初染却急急道:交给我,我能救她。

但孩子听不见他的话。

身后传来男人冰冷的声音:“冕下未曾下令留您的活口,所以属下最后警告您一次,请让开。”

女人从衣襟内顺着挂绳取出一块红晶石,“抱歉啊阿染,连一件你父亲的遗物也不能留给你。”说完便用力一推孩子的背脊,“跑!”

孩子这一次听了话,全力奔跑起来,便在他迈开步子的一瞬间,听见身后传来刀锋的破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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