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了摇手里的白玉瓷瓶,酒水声叮铛作响,随后仰头一饮而尽。
井渊今晚送木楚到院门口,难得没送到房门口就匆匆回去了。
回屋之后,他就反锁了屋门,一声不吭地将自己泡在冷水里。
寒冬腊月天,他的体温却是比冷水还要凉上三分。
他攥紧双拳,猛地一拳砸向水面。
水花四溅,噼噼啪啪砸了满地。
他在这溅起的水花中抬起一张俊俏依旧的脸,神情却是十分气愤,黑眸幽幽沉沉,狠戾和自责两种情绪在眸中交织纠******缠。
散了满头的青丝被水一浇,全都湿漉漉地搭在光洁的后背,肩头,以及起伏不定的胸膛上。
他如今这副模样实在是和往日纯良无害的模样相去甚多。
少了纯良无害,多了狠辣果决。
他接连捧了好几捧冷水洒在脸上,内心的狂躁才稍稍安定。
他搭在木桶边缘的手紧握着,青筋暴起,并且还在微微颤抖。
井渊知道,他心里其实一直都困着一只时刻等着磨牙吮血的凶兽。
他一直都控制得很好,把凶兽深深的、牢牢的囚禁着。
他不敢表露半分,怕伤害身边的人。
但是今天在师尊面前他却差点失控了!
胸腔里的凶兽擦亮利爪,舔舐着锋利尖锐的獠牙,在心中疯狂地叫嚣着。
要据为己有!
要牢牢囚禁!
要他拉着他共赴深渊!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
他假装纯良无辜,假装善良无害,企图在师尊那里瞒天过海,企图把最深的欲望扼杀在心底最荒凉的角落里。
他不能伤害师尊的!
不能的!
不能的!
井渊通红的双手捂着脸,巨大的恐惧令他浑身都在细细战栗,嗓音破碎,低低呢喃——
不能的……
不能的……
第二日启程归程的时候,许谨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昆仑山的木仙尊,缥缈峰的峰主苏子玉,两人烂醉如泥地躺在地上,四周横七竖八都是满地乱滚的酒瓶。
房间一股浓烈的酒气简直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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