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慕森你先说。”
“弟子想请师叔将这袋东西交予我师父。”
“好。”
“师弟你有何事?”怀安又转向怀济。
“我想请师兄暂代我带师侄们历练。”怀济恭请道。
“那你呢?”
“告假一日。”
“噢。”怀安想起明日便是师弟的生辰,还是弱冠。
“可要回师门行冠礼?”
怀济摇摇头,“我想回京城家中看看。”
“好。”
“师兄为你备了礼,明日送你院子里去。”
“多谢师兄。”
“后日正午,我们在江城等你。”
怀济再次道谢,抬头看向钟离一渡。
“走吧。”
“等等!”师父你去作甚?
钟离一渡看向二徒弟,我为何不能去?
“师父你去给怀济主持冠礼?”
“不是。”行冠礼的皆是长辈,怀济已入道,按师徒名分来说钟离一渡最适合不过。
“哼哼!”难怪你们要去京城!
怀安看出师父和师弟的小心思,“去吧去吧,切莫忘了后日赶来江城。”
夕阳斜照,倦鸟归巢。
“走吧师侄们,师尊请客,师叔带你们吃好东西去哟~!”
第39 章
钟离一渡与怀济连夜赶到京城,城中仍值宵禁,得待五更三点后城门才开。
宵禁……
钟离一渡想起怀济的旧名。
“小春宵。”
“嗯。”怀济应声。
嗯?钟离一渡侧头看着怀济,竟不恼?
“你欢喜就好。”怀济笑了笑,“走吧,先去寻个住处。”
城外有供人歇脚的驿站、客栈。即便已夜深,往来客商风尘仆仆,客栈中仍有不少人吃喝着。寻了间最干净的,怀济率先踏入,付过住店钱,小二很快领两人进了间不大的客房。
“二位客官,这已是店中仅剩的上房了。”只有一张床。
“好。”怀济递出一块碎银子,这房间安排得好!
“客官稍后,小的去担些热水来。”
怀济又递出一块碎银子,“有劳。”
“嘿嘿,多谢客官。”小二大喜。
用热水洗漱于修者只是个仪式。
钟离一渡喝过热水润了喉,见怀济还坐在窗边,“休息吧,明日还得早些入城。”
“我想再等等。”
终于听到更吏敲响三更鼓。
“子时已过,我成年了!”怀济忍住没雀跃。
“恭喜。”
“现下可以就寝了吧?”钟离一渡笑问。
“好。”
两张木床已祛尘祛污,钟离一渡从怀中摸出符纸,还未召唤出纸仆便被怀济打断。
“我来。”
未等怀济走近,钟离一渡已解下腰带与外袍内系带,脱下外袍搭在龙门架上。
“亏月事件里,你明明说从未自己更过衣。”
“……”
钟离一渡体会到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面上得绷住:“修道前的确如此。”
“若锦衣玉食的钟离长忆连小事也亲力亲为,岂不早早曝露了。”
“你狡辩。”
“时候不早了,快歇息吧。”
“我还不想睡。”怀济坐在床沿,想再看看钟离一渡。
可困意袭来,眼皮沉重,怀济不自觉倒下沉沉睡去。
钟离一渡轻笑,也合衣睡去。
五更天。
怀济睁眼时,钟离一渡已又是平日人前出尘的模样,坐在窗边喝着热茶。
“你竟对我用安睡咒!”怀济转过身看着钟离一渡,不满道。
钟离一渡摇摇头,“没有。”我只是把妖洞外补给你的气力抽回来了而已。
“一刻后城门开,起来洗漱,我们进城去。”
“好。”
城门外早早排起长龙。排在最前的商队不知何时便来候着了,骡马等得有些不耐烦,打着响鼻,甩甩长长的尾巴,原地踏了几下蹄子。
进城的多数是没带货物的行人,钟离一渡在两人身上施了障眼法,紧随行人排在侧门外。核验身份文牒后,两人很快回到京城——这个曾生活过的地方。
早市人从众,不过多是农杂。怀济要给父母买些稍贵重的礼物,还有适合弟妹的见面礼。得等到日头高起,城中珠宝成衣店才开张。
不忘职责,师徒二人先在京城中转了转,顺手除去些未成气候的鬼怪。王朝几经更迭,皇城也翻新过数次,钟离一渡依稀寻到几处往昔的痕迹。再来京城是因怀济,倒不在意料之外。
城中渐渐多了几个穿着道袍的官吏,循着鬼气突然澄明的几户询问着。是监天司测算到城中有大能至,派出人马打听是何方修士。在钟离一渡的障眼法下,即便迎面相遇,对方也看不出寻觅的目标就在眼前。
置办齐了布匹茶叶首饰,挑夫将货物担到朱雀街五十二户门外。接过打赏,挑夫行礼后乐呵呵再去揽活了。站在春家大门外,怀济心中终于生出近乡情怯之感。踌躇着,身后传来一声:“吾儿!”
是春父。
“父亲!”怀济转身。
“怎会……”春父眼中怀济相貌衣着皆平平无奇,不似记忆中的模样。反应过来或许是某种道法,春父将两人迎进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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