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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世的云明比第一世还进了一级,这次他当上了皇帝,只是他青春年少,刚当上皇帝没几天,就被摄政王推翻朝政,幽禁在冷宫之内。
他是个早产儿,自幼体弱,更兼有视弱,从小用各种珍贵草药吊着倒也能像正常人一般生活,然而天子一朝沦落为阶下囚,别说那些珍贵草药,就是寻常饭菜也是难得,他的身体终于又回到了原本的模样,眼睛更是一日黑过一日,到最后竟是彻底瞎了。
一个幽居冷宫的前朝皇帝待遇可想而知,但现皇帝为了维持自己的宽容大度,面子上也还过得去,吃穿用度不会欠了他的,太监宫女这些奴仆各司其职也不敢怎样。
然而可怖的是他瞎了眼睛。
他瞎了眼睛,这意味着任何人对他的欺凌他都不会知晓身份,他又体弱,完全反抗不了,于是他眼睛瞎了的那一刻开始,就是他沉沦地狱的第一步。
一开始宫女们还只是克扣他的衣食,无非是吃得差点少点穿得少点破点,何况他眼睛瞎了以后不适应,连吃饭穿衣都是困难。
然而后来这些下人们发现他真的无力抵抗,这一带的冷宫也没什么达官贵人经过,于是看着这貌若仙人的前朝小皇帝,他们便起了其他心思。
他们合力按住他,脱下了他的衣服,玩弄着他身上每一寸肌肤。
他挣扎反抗,可惜无能为力,他在黑暗之中只能感到有无数双手摸着他的身体,他的后穴被人侵犯着,阴茎被人玩弄着,他的嘴也被逼含着别人的阴茎,他的双手甚至也分别握着一根,他避无可避,逃无可逃,他的世界只是一片黑暗,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伺候过多少人。
他们发泄结束之后,他想要穿上自己的衣服,然而他们使着坏心眼,故意将他的衣服丢在房间的高处让他摸不到,看着他跪在地上四处摸索自己的衣服,他们在畅快地笑。
为了他们的方便,所以他几乎没有穿过衣服。
他无数次想过自杀,然而每一次自杀被发现,他便会受到更严厉的对待,他在明,他们在暗,日夜的折磨让他不知道白天黑夜,不知道什么时候自杀旁边是没有人的。
他渐渐成为整个皇宫里各个下人的发泄物,他们沉默的来,沉默的走,只偶尔留下笑声,他一个人太久了,有时候憋疯了想跟他们说一句话,就单纯问问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然而他们只是笑,将他当作一只动物一般的笑,不会与他说话。
在一日又一日的折磨中,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发孱弱,他有些解脱地想,他应该快死了吧。
凌逸此刻就坐在云明的身边,看到云明眼睛麻木而空洞,像是在等待死亡。
他没有想过,云明的前世竟都如此绝望,一个经历了如此多绝望与恶意的人,在飞升之后成为了最正直清冷,为苍生舍生忘死的仙尊。
突然外面有新的人声响起,那人似乎进了房间,怒骂道:“这房间怎的如此破旧不堪,饭菜也如此寡淡粗糙?宫里拨过来的银子是喂了狗吃吗?”
凌逸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心里咯噔一下,抬头一看,果真又是自己的脸。
在云明的记忆里,自己每次出现的那一刻,竟都是记忆开始明亮的瞬间。
凌逸从没想过自己和师尊竟是如此有缘。
他下意识期盼着,这一世的他不那么混蛋。
宫内外的宫女太监侍卫都惶恐地跪下,位分最高的那个侍女甚至恐惧得颤颤巍巍,却都没有吭声。
凌逸掐指一算,这一世的他竟然是那个推翻前王朝的摄政王的儿子,此时……是太子。
我她妈又是太子?
凌逸在想自己是不是这两世日子过的太好,所以后面几世才过得那么惨的。
这位太子小时候就见过云明,并且暗暗喜欢上了,只是他常年驻守塞外,摄政王登基之后,他才终于能够再次回来。
一回来就想见云明,自己幼年的月光。
没想到自己心中那位白璧无瑕的神仙一般的人物,此刻却赤身裸体地趴在床上,身上是无数的伤痕和男人留下的白浊。
他有一瞬间有些崩溃,崩溃的这一瞬间,凌逸睁开眼,发现自己果然已经到了自己前世的身体里,不再是虚空般的神识了。
他看着床上的云明,心脏处那种细细麻麻的疼便慢慢地钻了上来。
他慢慢向云明走近,最后坐在了床边。
云明感受得到有人的到来,却依然神情空洞地睁着眼,再没有丝毫变化。
他已经习惯了。
习惯了人来人往,然后将他折磨将他侮辱,又留他在床上等待下一波的人来人往。
只是这次很奇怪,他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来人的动作。
突然,他被那人抱起来,像是公主抱一般,一手环住他的腿弯,一手护着他的双肩。
他感到很奇怪,因为以前的人都是直接进入主题,这是头一次将他抱起来的人,这人的胸膛很热,散发着很清新的草香,像是纵马后的少年,身上带着三月暖阳风吹草的味道
', ' ')(',很好闻,是外面的少年的干净的自由的味道。
与他不同,他虽然也才刚及冠,然而已经像是一具枯萎了的,半截入土的腐烂的焦木。
于是这样青春美好的气息让他自惭形秽。
拥有这样青春气息的人会愿意与他说话吗?
云明纠结了许久,还没开口前,突然感到那人将自己放下,非常温柔地放进温水里。
他已太久没有洗过澡了,所以这样的感觉让他有些陌生。
然而他也知道,有的人喜欢在水里玩他。
他感到那人的手轻轻抚上他的身体,是在用皂角擦过他的身体,不带有一丝情欲的。
他感到吃惊,于是连话也不敢说,生怕自己一开口,那人怎的又改了心意,不愿意给他洗澡便直接来玩弄他了。
洗完澡后,那人再次将他抱起来,似乎是回到房间里的床上,他原以为那人终于要开始了,却没想到身上的伤口处突然感到一阵冰凉,他继而闻到药膏的味道。
这人……在给自己上药?
这样的认知让他一时有些愣愣的,他想要开口询问,可是又想起他之前每一次的问话,得到的都是对方的嘲笑。
他便有些不敢开口了。
然而那人却突然开口,问他:“疼吗?”
这人的声音和青草的气息一样讨喜,是低沉的,带着一点少年的沙哑,又带着一点桂花的回甜,听在耳朵里,也是十分受用的。
他于是又想到自己的声音,因为多次的性爱让他嗓子叫得有些沙哑,又因为太久的沉默而发音怪异。
那人似乎以为他没听清,于是声音又放缓放慢一点道:“疼吗?”
陌生的关心让他有些无措,他已经在黑暗里沉沦太久了,因此别人的一丝关心都像是一道刺眼的光,让他睁不开眼睛。
他摇了摇头,还是没有说话。
那人便道:“若是疼了,就跟我说。”
他依然没有说话,那人似乎也没有气恼,依然手法温柔地擦拭他身上的伤口。
终于对方停了手。
他听到了对方离开的脚步声,这让他突然有些心慌,他终于忍不住开了口,第一句话竟是问道:“请问……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他下意识等待着对方的嘲笑声,然而那人温声回道:“白天。”
他问完了这句话,竟是不知再说什么,他的头脑在日日夜夜的折磨与性爱中已然变得迟钝,甚至失去了与人正常沟通的能力。
好不容易能来一个愿意跟他说话的人,他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听到那人的脚步在远去,竟是头一次生出了将人留下的想法,然而他受到的折磨太多了,竟然害怕这又是他们新的折磨手法。
然而当那人的脚步声消失,他却变得惆怅起来,他开始后悔自己方才没有将对方叫住。
其实凌逸是出去让人上菜来的,顺便还拿了一套衣服回来。
他回来时,云明第一时间转头看向了他,他再次走到云明面前,温声道:“我为你穿衣。”
云明面上依旧是冷淡的没有表情,然而心里却很吃惊,他已经太久没有穿过衣服了。
他像一个提线木偶一般由着凌逸给他穿衣服,然后感到凌逸牵住了他的手,他指尖微微一抽,却没有抽开。
很奇怪,自己这具身体分明已经被无数人玩弄过了,但此刻面对凌逸,他竟有些踌躇起来。
凌逸带着云明在饭桌旁坐下:“你能自己吃饭吗?需要我喂你吗?”
云明捧着手里的饭碗,用筷子沉默地吃着饭,凌逸便适时地给他饭碗里夹一些菜进来。
云明全程依旧没有说话,凌逸也不气馁,在云明吃饭的时候,让人将云明的床焕然一新,等云明吃完了饭,他便又牵着云明的手回到床边。
云明没有动作,似乎是在等待凌逸的动作。
然而凌逸只是将他抱上床,为他盖上被子。
他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是谁?”
他想过回答可能是嘲讽,可能是不理睬,可是他没想到,对方说:“爱慕你的人。”
凌逸看到云明黝黑的眼睛微微睁大,然而很快恢复了平静,便又不再说话了。
云明似乎是并未相信他这句话。
他轻声道:“我会用我的余生证明的。”
云明身体不好,所以睡得很快,他睡了后,凌逸才终于起身,离开了房间。
他抬头看着月色,终于第二世原本的记忆路线展开在他的脑海里。
他看到他原本也是如此对云明好,然后两人渐渐亲近,甚至相爱。
然而有一天,一个宫女的嘴漏让云明得知了他的真实身份——篡位者的儿子。
云明得知后愤怒绝望,怒骂着让他滚,让他再也不要来见他。
愧疚让他落荒而逃,此时刚好某地发生动乱,他自请而去,以为自己不在云明身边了,云明会舒心一点。
', ' ')('然而他没想到,他的离去让云明开始后悔痛苦,日夜为自己当时一时的愤怒和口无遮拦而后悔,凌逸的消失让他绝望,以为自己终被抛弃。
他开始放下自尊去求宫女太监们,让他见一见凌逸,然而他宫内外的人已被得知真相的皇帝换了个遍,于是他得到的是万般嘲讽,他们说你是什么东西也想见当朝太子,他们说太子早就负气离开了,他们说太子和宰相之女郎才女貌堪为良配,他们说太子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
他的目光终于死寂。
这一次,没有任何阻拦,他终于自杀成功。
凌逸痛苦地闭上眼,他似乎世世都在误云明,次次给了他希望,又毫不留情地将希望抽走。
这比从未拥有更加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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