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
乐师的鼓点越发快,被围在中间的女人在兽人的动作下口中发出高亢的声音,潜伏在暗中的杀手形成了一个包围圈,越来越靠近。
场中的舞蹈与交媾的男女似乎将整个气氛推向了高潮,舞蹈的人手中的尖刀上反射的光刺得人眼生疼。
华沂摇摇晃晃,似乎是站不稳当,忽地一闪身,便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撞在了一个奉酒的女人身上。
奉酒的女人端着酒壶,本就走得小心翼翼,不大稳当,被华沂这重重的一撞,便直接“哎呀”一声摔倒了,大酒壶砸在了女人的脚上,酒水泼得四处都是,旁边一个被买来亚兽猝不及防地被泼了半身,跳了起来,一个醉醺醺的兽人哈哈一笑,拦腰抱住了他。
就在这时,华沂的余光瞥见了寒光。
只听那亚兽突然发出了一声短暂而惨烈的惊呼,整个人剧烈地挣动了一下,然而他的惊呼和胸骨断裂的声音,在那吵闹的人群和急促的鼓点之间显得那样微弱得不值一提。
亚兽的胸口上突然伸出了一只兽爪,那兽爪一下便贯穿了他的整个人,击碎了他所有的内脏,随后没有丝毫停留,借着亚兽身体的遮蔽,一把抓向华沂。
华沂的腰往后弯去,手中的酒碗脱手而出,砸在了那兽爪之上,酒水四处乱溅,一时间眯了人的眼,他反手抽出九寸刀,顺着自己的动作自下而上撂去,看起来就像是站不稳的醉鬼挣扎着站住似的,刀却又准又狠,那兽爪被割下了一半,血溅出了一尺来高。
但于此同时,华沂身后突然露出了一把弯刀,一个不知什么时候潜过来的兽人猛地窜起来,意图从他背后偷袭。
然而那偷袭者眼前突然黑影一闪,他一抬头,惊愕地发现一把巨大的马刀从华沂的脑袋顶上横了出来,架在了他弯刀之下,刀柄却握在那个吃货睡神附体一般的亚兽少年手里。
他还没惊愕完,长安突然双手往下一压,将马刀整个撬起来,“啪”一声,反压在了弯刀之上,雪亮的刀刃顺着弯刀往下滚去,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响起,兽人手中的弯刀被那自上而下的大马刀压得动弹不得。
若是掰手腕,兽人战士知道对方绝不是自己的对手,然而马刀重逾百斤,借了这种大兵刃的东风,那一压之力,绝不是凭一把弯刀便挡得住的。那一刹那,战士的直觉告诉这个兽人战士,他应该立刻松手弃刀。
然而他没有。
在一个清秀单薄的亚兽少年面前弃刀,他做不到。
那兽人战士一声怒吼,骤然撤去腕力,虚晃了半身,使了个巧劲,抬起一侧的肩膀,将弯刀往一侧别去,马刀是好东西,从重量上可以将其他武器都压制住,但也不是没有弱点的——它毕竟笨重,只要卡住它的刀刃,那亚兽少年不管是个什么怪物,都非得脱手不可。
刀刃与刀刃撞在一起,几乎撞出了火花,可兽人战士在动手的那一刹那,突然汗毛倒竖,他一提起自己肩膀,便感觉到了那柄妖异的斩马刀仿佛成了对方身体的一部分,有生命似的,刀刃上划过森冷的杀意。
那杀意仿佛无孔不入的蛇蚁,将他整条胳膊罩在了里面。
兽人战士握着弯刀的手终于被迫松开。
不过也没有离躲远,就在他松手的时候,那本该笨重的斩马刀便如影随形一般地追了上来,抓住了他瞬间的破绽,一刀便砍下了他的手。
兽人大声咆哮,女人和亚兽四散奔逃。
狂欢场彻底被人血涂成了殷红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