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二婶婶拿你当亲女儿般,可这毕竟还是不大方便的。你母亲该是教过你的,不该问的就不要问,对吗?”
姜欢喜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许雅灵却并没有放下心来。
她现在也算是终于明白了,眼前的姜欢喜已经不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千金小姐了,她是真的有点心眼了,不能再如此小瞧了,可就是不知道她比起自己道行如何。
果然,姜欢喜又立即说道,“那既然是家丑,想必真的是极其严重的了。不如这样吧二婶婶,欢欢去请祖母来,您也知道,祖母最是痛恨那些不守规矩、搬弄是非的人了。
如果让祖母知道来主持公道,相信一定会让二姐姐受最最严厉的责罚的。”
许雅灵被姜欢喜这一席话气的鼻子都要歪了,这一口一个不守规矩、搬弄是非,好像谁不知道她到底在指谁一般。
可她却只能生生地憋着,若说着整个姜府还有她怕的人,那一定是非余老太太莫属了。
她还是姑娘家的时候,就最是惧怕余老太太的雷厉风行。后来老太太被荫封为诰命夫人后,更是威严。
每次被她盯着,许雅灵就觉得喘不过气来,怕姜欢喜真的将余老太太请来,许雅灵忙赔笑,“欢欢啊,这么一点小事,实在是不值当地叨扰你祖母,她老人家这会儿都该歇息了。”
姜欢喜很是理解地点头,语带惋惜“可是二婶婶,今日在书院闻夫子讲的东西欢欢有些不懂,本想请教一下二姐姐,可眼下您把她扣在这,我”
许雅灵的手紧紧攥住帕子,怎么会听不出姜欢喜的意思,若想她不请余老太太,自己就必须放人,狠狠地瞪了一眼姜欢芸,嘴角勉强挤出一抹笑,咬牙切齿,“好,既然欢欢有事,那二婶婶哪儿能不依?欢欢且带她走吧。”
“母亲,您不”一直被晾在一旁的姜欢宜不甘心就这么放走姜欢芸,刚想说些什么就被许雅灵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姜欢喜盈盈一笑,对着许雅灵行了一礼,“那欢欢便谢过二婶婶了。”
转过身,对着幼蓉等人,道,“我们走。”
杏儿和钟秀一人搀着姜欢芸一边手臂,离开时,突然回头看了一眼还正端着姿态的许雅灵。
却不想竟正好与许雅灵四目相对,一时间两人遥遥相望,双方眼神都有些意味不明。
杏儿扯了扯嘴角,先一步扭回了头。
见几人已经走出,姜欢芸不满地朝许雅灵嘟囔,“母亲,您怎么能那么轻易放走那个小贱人呢,还有姜欢喜,这不就刚好遂了她的意?母亲,您这样实在是太灭自己威风了。”
“行了。”许雅灵刚在姜欢喜面前落了面子本就不悦,再加上刚刚被杏儿的眼神扰的,对姜欢宜一味地抱怨也没了耐心,“今天姜欢芸也受了不少的罪,你也该解气了。至于姜欢喜,我自有别的法子收拾她。”
姜欢宜一听许雅灵信誓旦旦的,又恢复了笑意,忙拍他的马屁,“女儿就知道母亲您最是高明的了。”
这边姜欢喜等人将姜欢芸送回了倾云阁,将她安置在床榻上,姜欢芸走了一路,有些虚弱,连连咳嗽了好几声,“今日,真是多谢三妹妹了。”
姜欢喜摇头,轻声道,“这都不打紧的。”
姜欢芸还想继续说,却是又咳了几声,帕子上都带了血,姜欢喜连忙安抚她,“二姐姐,您想说的话我都知道的,我已经差人去请大夫了,您先好好休息。”
大夫为姜欢芸诊过脉,又开了几副方子,这一来一去折腾的,时间已经几近亥时了。
姜欢喜本还想再陪姜欢芸一会儿,却被幼蓉、幼彤和杏儿三人央着回留喜堂休息,只好离开。
走之前还一直跟姜欢芸说明天差人给她送擦脸的珍珠粉,保证她的小脸很快就会像从前一样光滑细腻,引得姜欢芸捂着脸直笑。
钟秀将姜欢喜等人送到院子外,回来时就看到姜欢芸正站在窗前,微微抬头看着远处的弯月,那背影,实在是寂寥。
“小姐,怎得起来了,您身子还弱,快回去躺着。”
姜欢芸摇了摇头,黯然神伤,一行泪突然就从眼眶中滑了下来,看得钟秀心如刀割。
她晓得的小姐,从来没有哭过,无论遇到什么事情。就是今天被许雅灵差人如此折磨,她也没有哭,反而是反过来安慰钟秀。
可就是这么一个坚强的小姐,却哭成这样,心里该是得多么委屈啊。她也不过是比三小姐大了几个月而已,也还是个小姑娘啊,咬咬唇,也忍不住哭成了个泪人,“小姐”
姜欢芸忙走到钟秀面前拿帕子给她擦了擦泪珠,故作轻松地打趣,“我的傻姐姐,你怎么哭的比我还厉害,好像今日挨打的人是你一般。”
“我倒希望今日挨打的人是我。”钟秀也什么都顾不上了,嚎啕大哭起来,用力吸了吸鼻子,“起码我皮糙肉厚,小姐您也是钟秀和小娘心里的宝,不能由着人那么欺负!”
姜欢芸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好了,这府里也不都是坏人不是吗?”
钟秀用袖子胡乱地擦了擦眼泪,点头应着,“是的,小姐,就像三小姐,以前她总爱跟大小姐一起,我还想着他们应都是坏的。
可没想到三小姐她心底竟然这么善良,不仅三小姐,还有主君和主母,他们一家都是好人。”
“是啊”姜欢芸垂眸,目光幽深,声音低低地,不像在跟钟秀说话而像是在呢喃,“可我不是,我不能就这么下去了”
钟秀只看到姜欢芸两片嘴唇开开合合的,却没听到声音,“小姐,您说什么?”
姜欢芸回神,笑了下,“我说我有些倦了,想休息了。”
“好好好。”
许雅灵自回到碧霄院后便一直愁眉不展的,冯妈在她跟前小心伺候着,还以为她是因为姜宏安今日又在外面和一些狐朋狗友花天酒地,轻声开解,“夫人,老爷大抵是因为和官场上的同僚聊得太投机了,这才久久不归。”
许雅灵冷嗤了一声,眸子眯起,流露出一丝厌恶,“谁关心他回不回他最好是死在外面!”
冯妈讪讪的笑笑,早就习惯许雅灵这有违人伦的说辞了,“那夫人是因为何事如此忧心?”
许雅灵怔了一下,犹疑地问,“冯妈,今日你有看到姜欢喜身边的那个丫头吗?”
“哪个?幼蓉?”
“不是她,也不是她那个妹妹,是个新面孔。”
冯妈沉吟了一会儿,努力回想今日的场景,摇了摇头,“老奴没看到,她是有什么不对的吗?”
许雅灵张张唇,轻声道,“冯妈,我觉得她给我的感觉和和杏雨那个丫头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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