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您听说了么?”绣房的几个小姑娘齐齐瞅着王嬷嬷。
“听说什么?”
几个小姑娘见王嬷嬷还不知晓,急急地告知,“杏雨姐姐失踪了!”
王嬷嬷手中的针一不小心刺进手指,冒出了一滴鲜红的血,她怔怔出神,呢喃,“失踪了?”
“对啊!”几个小姑娘七嘴八舌地说道,“今儿早上小霞姐姐去碧霄院送衣裳的时候听院子里的丫鬟说的,人好像已经不见两日了,听说啊,是自己跑了。二夫人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呢,打了管事的婆子十个板子。”
后面几个小姑娘叽叽喳喳说的话王嬷嬷已经全都听不进去了,她整个人都发冷。
在绣房的时候,杏雨就最是勤快,没有人比她更知晓,杏雨有多珍惜在姜府做活的机会,她怎么可能会自己跑?
后来的一段时间,王嬷嬷得空儿便喜欢去碧霄院附近溜达,打听杏雨的消息,可那些丫鬟们大多什么都不知道,她又不敢找那些大丫鬟怕打草惊蛇。
后来,王嬷嬷偶然从一个小丫鬟口中得知,杏雨在碧霄院的那段时间,偶尔会待在碧霄院的小厨房。
“那之后,我便又去碧霄院的厨房附近溜达,后来结识了孙叔。他显然是知道些什么的,但却什么都不肯说。
后来有一日,我给他带去了一壶酒,我们喝了几杯,他喝醉了,才终于吐露了一点儿有关杏雨的消息。他说,杏雨死了,被人生生打死的。”
王嬷嬷说到这儿,泪早已止不住,一大把年纪的人了,也是忍不住的伤心,“杏儿,三小姐,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了。孙叔后来对我避而不见,没有多久三小姐您出生,他就又去了留喜堂。
我只知道杏雨其实是死了,而且此事一定是跟二夫人脱不了干系。除此之外,老奴真的什么都不知晓。”
姜欢喜轻叹,本以为从王嬷嬷这里能知道些什么有用的,却不想
“你走吧。”
“哎!”王嬷嬷走到门口,手刚一碰到门栓,又折返,走到杏儿面前,声泪俱下,“杏儿,你姐姐是个好孩子,她死得不明不白,我实在是不想看你为了报仇也走上歧途,当初才不愿同你多说。
这件事,若你们想要揭发许氏,只能找到孙叔,我曾经听他提起过一次,说以后若是可以离开姜府,最想去的地方便是江南的蓉城。你们,或许可以去那里找找看。”
王嬷嬷走后,杏儿终于支撑不住,捂住唇哭了出来。
姜欢喜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杏儿姐姐,现在我们知道了孙叔可能在的地方,我马上派人去蓉城找,等把他带回来,就能还杏雨姐姐一个公道。”
“不行的不行的。”杏儿蹲到地上,哭得声嘶力竭,“就算孙氏能够指认许氏便是杀死我姐姐的凶手又能如何?
我姐姐只是一个奴婢,许氏作为主子,想要处置一个奴婢有太多的理由和借口了。届时,她随意安一个莫须有的名头给我姐姐,怎么办?”
“不,杏儿姐姐,不止这些。”姜欢喜握住杏儿的肩膀,“许氏一定还有一个秘密,一个不容人知的秘密,杏雨姐姐一定是知道了,所以许氏才会痛下杀手。
你忘了?你说过,杏雨姐姐是有一段时间突然变得不对劲的,王嬷嬷方才也说,杏雨姐姐说自己做了错事。
所以,这背后,一定还有一个更大的阴谋。只要我们找出许氏的阴谋,一定可以彻底击溃她。”
“嗯嗯嗯嗯。”杏儿一个劲儿地点头,脸埋在姜欢喜的肩膀,泪如雨下。
——
皇宫,昭仁宫。
景浅因为前段日子在孙贵妃寿宴上不顾公主身份,公然与孙贵妃对着干而被关了好几日禁闭,就连告李钊的状都是她求景沥代劳的。
今日禁闭终于解除,她派去调查祁筠的人也终于可以见到她本人。
暗卫伏到她耳边,低声道,“公主”
景浅听罢,狠狠地将书卷全都挥到地上去,“姜欢喜!”
几乎是立刻,景浅准备出宫前去祁侯府,她还是觉得那日祁筠的毫无反应是装的,他与景清暗中勾结,怎么可能会不怕别人知道?更何况这个别人还是太子死对头的妹妹。
只是,宫门还没出,她就先碰到了景清。
“浅浅啊,这是要上哪儿去啊?”
景清笑的一脸荡漾,一双狐狸眼微微上挑,在宫门旁支了一把椅子,好不快哉的坐在那儿,看起来像是在这儿等候多时了。
景浅勾唇冷哼一笑,哪里会猜不出,她这太子哥哥是知道自己今日出禁闭,专门在这儿候着呢,“太子哥哥,浅浅倒是也想问问您,您不帮父皇处理政务,在这儿坐着作甚,晒太阳吗?”
“唉,我的好妹妹啊,哥哥说你傻你还总是不乐意,这寒风嗖嗖的吹,哪儿来的太阳?”
“所以,太子哥哥是承认,您是特意在这儿等浅浅咯?”
景清点点头,毫不犹豫的承认,“承认啊,为何不承认?男子汉大丈夫行的端做得正,敢作敢当,我在这儿就是要逮你。”
景浅见景清这做派,心里更是确定祁筠定然是不愿别人知晓他和景清的关系的,否则,何须让景清特意在这儿插科打诨、胡搅蛮缠?
“太子哥哥,你何必如此不择手段?浅浅只是想出宫透透气,不是为了找那人,您大可放心。”
景清闻言却是咧开嘴大笑起来,笑的前仰后合,“那人?你说谁?祁筠吗?”
景浅一愣,没想到景清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明目张胆的讲出祁筠的名讳,“你你不怕?”
“怕什么?”
“你不怕你和祁筠的关系公之于众?”
景清冷嘁,一把从椅子上站起,耸耸肩满不在乎地道,“我有什么好怕的?不过是和旁人交了个朋友而已,又不是像某人那般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这个某人怕就是景沥了,景浅眸中闪过一丝心虚,但很快被她掩饰住,“你们真的只是朋友这么简单?”
景清远远看到一众人正往这边走来,喉间溢出轻笑,“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就不劳妹妹您操心了,你有时间,还是先操心操心自己吧。”
这是何意?景浅正狐疑,圣上身边的大太监喜公公带着一众人来到了两人身边,“老奴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公主殿下。”
“喜公公?您这是?”
“公主殿下,圣上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