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夫人脸色冷沉,说话毫不客气:“再闹,你们两兄妹就都给我滚出去!”
程海棠哪里还敢真闹。
程楚河讪讪一笑,拎着茶壶凑到楼夫人面前,殷勤道:“姨母,消消气儿,都怪妹子不懂事,你别往心里去。”
说着,就帮楼夫人斟了一杯茶,那样子要多狗腿有多狗腿。
楼夫人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冷眸瞥向程楚河:“姨母今儿个可没邀你来赏花,你巴巴地凑过来干什么?”
程楚河嘻嘻笑道:“嘿嘿,我这不是想姨母了吗?”
楼夫人白他一眼:“你要是将这死皮赖脸的功夫磨在讨姑娘欢心上头,你母亲也不必为你着急上火了。”
“表哥不也二十好几才成亲,我才十九,不急不急。”程楚河打着哈哈,说完,又转向程夫人,笑嘻嘻道,“娘,你也别着急哈。”
程夫人哭笑不得:“你这个泼猴儿,也不知哪家姑娘才能收了你!”
“反正是你未来的儿媳妇。”程楚河笑的非常欠扁。
气氛逐渐融洽起来,其笑宴宴。
而程海棠却躲在角落里独自生着闷气,发狠地用刀子戳着手边的苹果,好像在戳那个鸠占鹊巢的可恶女人一样。
楼夫人放下茶杯,淡淡地瞥了一眼程海棠,漫不经心地问道:“海棠,觉得姨母府上的合欢花开的如何?”
程海棠闷闷道:“自然是极好。”
合欢花,合欢,开的刺眼死了,难看死了。
楼夫人笑道:“今年的合/欢花开的尤其艳,估计这花儿也知道楼府添了喜事,才会绽放的如此美。”
程海棠动作一顿,眼眶渐渐红了起来。
程楚河毕竟心疼自家妹子,恐姨母说出更刺痛程海棠的话,赶忙转移话题,问道:“表哥表嫂,怎么还没过来?”
楼夫人噗哧一笑,回道:“估计又起晚了,新婚燕尔,你表哥每天都黏着你表嫂,连早上课业都荒废了。”
程楚河:“……”
早知道就不瞎问了。
得嘞。
又给妹子插了一把刀,直插心脏。
程海棠脸色青白交加,泪珠儿直在眼眶里打转,程夫人心疼地直叹气,可又不好劝说什么,早知道就不该来这一趟。
此刻,令他们望眼欲穿的两位正主儿,正走在花/径小路上,优哉游哉地朝这边走来,鲜花锦簇,男的俊,女的美,衣袂翩飞,交织在一起,勾成一副缱绻美好的画面。
郎才女貌,甚是养眼。
陆燕尔侧眸,面露急色,低声催促道:“夫君,快点,客人肯定等得不耐烦了。”
明知今日有贵客,他偏偏比平日还磨蹭,不是去喂喂圆滚滚的猫儿,就是去临摹几张字帖,要不然就是再练一会儿剑。
若不是母亲吩咐他们必须同时出现,她早就不想等他了。
“可娘巴不得我们晚点出现。”楼君炎步伐沉稳,依旧慢腾腾的,丝毫没因她的催促而加快步伐。
“为何?”
陆燕尔虚心求教。
“你真想知道?”楼君炎眼尾一挑,漆黑的眸子幽光闪烁。
“嗯。”
“你且附耳过来。”
陆燕尔蹙了蹙眉,却依言将耳朵凑了过去。
楼君炎微微低头,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合欢树下神色各异的四人,抬手,动作亲昵地将散落在陆燕尔额前的碎发别在耳后,低喃了一句什么。
“什么?”
陆燕尔惊地瞪大眼眸,莹白的小脸迅速染上红霞,娇艳欲滴,比那盛开的合欢花还要娇媚三分。
她颇为气恼地锤了楼君炎一拳,却被他轻笑地捉住了小手,这番你来我往郎情妾意的动作,落在程海棠眼里,真真是万箭穿心的刺痛。
程楚河则是瞳孔一缩,而后倏地睁大,随着愈发看清表嫂的容貌,蓦地站起身,眼眸已然瞪大到极致如铜铃,那表情如见了鬼一般,近乎失态地指着陆燕尔,结结巴巴地说道:
“你、你、你……”
瞥到程夫人一脸探究和程海棠狐疑的眼神,程楚河硬生生讲话拐了个弯,深呼吸一口气,咬牙切齿地道:“表嫂,果真是百闻不如一见的美人胚子!”
竟是如此。
陆燕尔的姘头竟是他表哥。
怪不得,楼家将新娘子的身世瞒得死死的?
怪不得,姨母不急着带新娘子出来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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