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那个将我药晕了的小姑娘?”
楼君炎硬着头皮道:“是。”
南宫雀舌矫揉造作地扭了扭腰身,又揉了揉手腕,方才‘风情万种’地对着楼君炎抛了一个媚眼道:
“得嘞,师姑这身子骨儿都被太阳晒得疏松了,时候该出去活动活动,师姑就替你走一遭。”
话落,南宫雀舌瞬间便如魅影般掠出,刷的一下,又如一阵风返了回来。
“对了,你那丑丑的媳妇中了什么蛊?”
说他媳妇丑,说他媳妇长得不好看?
楼君炎忍了,咬牙道:“生死蛊,也就是子母蛊。”
南宫雀舌人再次远去,阴柔怪气的声音飘落于风中,“这可不好解唷。”
楼君炎眼眸沉了沉,虽然他的人也能很快发现陆燕尔的踪迹,但多个南宫雀舌至少多一份把握。
可结果,饶是楼君炎明里暗里派了许多人,一连三日皆无任何关于陆燕尔的消息,她就像是凭空消失,无迹可寻,随着时间的流逝,楼君炎的心越发沉入谷底,再也不复之前的淡定如厮。
而李承颂花轿临门却功亏一篑,甚至不知为何连景昭帝也改变了态度,拒不承认她与楼君炎的婚事,难道就因为她用了卑劣的手段,可有时某种目的的达成是需要手段来促成的啊。
何况,楼君炎也不比她正值高尚到哪里去。
李承颂怄的不行只能拿身边人出气,尤嫌不够,越想越觉得是楼君炎故意算计她,陆燕尔肯定早就被他救走了,又安排一个易容成陆燕尔的女人,雀于成亲当日故意演上那么一出好戏,当着众人的面赖在她头上。
可恶。
实在可恶至极。
视线不经意落在自己手上,一双手已是千疮百孔,不介意多扎几针,李承颂恨极立刻取出两根尖细的银针,毫不犹豫地朝手背上扎去,脸色扭曲狰狞,疯狂地戳了十几下,都快将手背扎成了筛子眼。
又是一针落下时,周武进来赶紧抓住了李承颂的手:“公主,你这是何苦?是属下办事不力,确实让人将陆燕尔救走了,可却不是楼君炎所为,他也在满京城地找人!”
李承颂动作一顿,僵硬道:“你是说,还有其他人劫走了陆燕尔?”
“是。”
“是敌是友?”
周武摇头:“不知。”
离京千里的羊肠小道上,两侧树木成荫,一辆马车踽踽而行,朝着不知名的方向。
赶车的是个体态婀娜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李承颂口中已死的柳姝娘。
楼君炎遍寻不到的人已在马车里昏睡了四五天,若非手上阵阵剧痛传来,她可能还要昏睡个一两天。
嘤咛一声,陆燕尔幽幽转醒,怔愣地看着自己糊满鲜血的手背,脑子里只余一团浆糊,她分明在李承颂那里,怎么一觉醒来却在马车上。
浑身无力,肚子又饿得慌。
她费了老大的劲儿才掀开车帘,抬眸望向外面赶车的女人,背影何其熟悉,一眼就认了出来。
她惊呼:“柳姝娘,怎么是你?”
“你醒了。” 柳姝娘回眸一笑,抬手扔了些食物给她,“你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肯定饿了吧,快吃点。”
与以前一样熟稔的语气,全然无法想象眼前这个笑得温良的女人竟是阴毒的女蛊师。
陆燕尔揉着饿得冒胃酸的肚子,怒瞪着她:“我不吃,我要下马车。”
谁知道这些吃食里会不会有古怪的蛊毒幼虫,那些虫子混在食物中,小的肉眼根本无法看见。
柳姝娘直接扔掉缰绳,干脆让马自行拉着车子往前走,矮身钻进车厢中,笑看着陆燕尔,以一种甚是无奈的口吻说道:
“妹子,别闹了,这里远离京城,我就是让你下马车,你如何回得去?”
“我、我买一辆马车自然回得去,这种事勿要你操心!我竟是瞎了眼,才会如此相信你,真心拿你当姐妹,以后都不会了。“陆燕尔扭过头,看向窗外飞快掠过的景致,竟发现外面皆是崇山峻岭,不禁脱口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柳姝娘眸色动了动,漫不经心地吐了几个字:“我必须要去一趟北漠。”
北漠?
离京城少说也有十天半月的路程,那么远,她才不要去,她要回京城,楼君炎肯定急的满世界找她。
“要去你自己去,我不会跟你去。”陆燕尔忿忿地盯着柳姝娘,而后起身便要跳车,却被柳姝娘一把拽了回来。
“你不要命了!”柳姝娘低斥。
“反正,已经身中生死蛊,只能任由李承颂随意拿捏,干脆死了算了。“陆燕尔盯着自己手背上鲜红的血迹,故意任性地说道。
“你想死,恐怕没那么容易,也不看看谁在你跟前?就凭李承颂还要不了你的命!”
柳姝娘哼了哼,不由分说地抓过陆燕尔受伤的手,动作轻柔地给她上药,“都是些针眼,包不包扎都无所谓,看来这李承颂也是怕死的嘛,顶多就扎两根而已,有本事拿刀子戳啊。”
陆燕尔:“……?”
拿刀子戳!拿刀子戳!
这都疼的要命了,还拿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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