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掉钱眼子里了。”楼君炎轻笑,“不过,夫人倒是帮为夫结局了一个天大的难题。”
陆燕尔蹙了蹙眉:“你是说治理流江水域的银子?”
楼君炎点头道:“对,这笔银子来的还真是时候,既解决了流江的困境,江州楼家的困境也将得解,顺便连带拖德清长公主下水。”
一时三鸟。
陆燕尔听得似懂非懂。
“可我觉得,我们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如何解决温饱问题,以及如何上崖?”
楼君炎勾了勾唇:“上去并不难,但我们暂时还不能上去。”
“为何?”陆燕尔偏头问。
“过两天你就知道了。”楼君炎解开自己的外袍,顺势披在陆燕尔身上,又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我去给你找点野果子。”
陆燕尔摸摸扁扁的肚子,应道:“好。”
与此同时,京兆尹府早已闹得人仰马翻。
楼家下人浑身是血倒在京兆尹府衙门口击鼓鸣冤,青天白日,四品朝臣的家眷竟被人劫走,而楼君炎救妻心切,刚下朝就孤身闯了贼窝,虽没直指长公主府,但稍微一查,便知下人嘴理的贼人就是德清长公主。
而京城许多百姓都曾见过楼君炎去了长公主府,又一脸怒容地出来,后面更是见到楼君炎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大街上策马找人,撞翻了摊贩而不自知。
等德清长公主知晓后,已经堵不住京城悠悠众口了,事件发酵的速度太快,甚至连她曾杀害面首的事也惹的百姓热议,此次更是不惜肖想四品官员,虏人家妻子以逼人就范。
“何一,楼君炎跟陆燕尔真的落崖了?”德清长公主冷着脸问。
“是,属下亲眼所见。属下想派人下去查看,但悬崖实在太深,根本就下不去,只能等山中雾气散了,再找其他路去悬崖底下查探。”
德清长公主直接抓起滚烫的茶盏,朝何一扔了过去。
“本公主什么时候让你将人逼下悬崖?”
何一无辜。
分明就是长公主亲自下的令,谁敢救人,格杀勿论?
但她是长公主,说什么都对。
“是他们自己跳下去的,属下未曾逼迫。”想了想,何一还是尽职尽守地解释了一句。
“滚。”
德清长公主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换了身衣服就进宫去见了陆太后,将此事详细告知不敢再隐瞒,若传到景昭帝耳中,母后不清楚状况,想护她都不知道该如何护了。
陆太后闭目数着佛珠,听完后,才慢慢地睁开眼睛:“德清,哀家没日没夜为你和皇帝诵经祈福,你就不能安生点?皇帝早就告诫过你,你要胡来,他也由着你,他哪次不是睁着眼闭只眼,可你不能将手伸到他臣子身上去,他要靠群臣治理天下,你却染指他的臣子,你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妹,你不去体谅他的辛苦,反倒给他添乱,你让哀家如何护你?”
德清长公主趴在陆太后膝盖边,哭诉道:“母后,女儿心里苦啊,每一段良缘都是所嫁非人,我也希望有个男子能跟我琴瑟和鸣,白头偕老,可生在皇家,最纯粹的感情却是最难得。皇兄有后宫佳丽三千,想要什么样的美人都可以,我只是失意之下,养了几个面首而已,至于那楼君炎,女儿可什么都没做。”
“你有了常人没有的大富大贵,怎能世事皆占尽?”陆太后叹息一声,“趁着此事还未宣扬进皇帝耳中,你先自行去请罪,将楼君炎的夫人放了,皇帝顶多责骂你几句而已。”
德清糯糯道:“人已经掉落悬崖了,而且……”
“什么?”陆太后勃然大怒,“还有什么,一次性说清楚!”
“楼君炎也落下去了。”
“你!”
陆太后颤抖着手,手里的紫檀佛珠差点扯断了,“一个四品官员和妻子竟被你逼的跳崖,简直就是胡闹,无法无天!”
“母后,女儿真的知道错了,母后一定要救救女儿啊。”
德清长公主得知楼君炎夫妇落了崖,顿时便慌了,若人没死还好说,可人若死了,尤其是楼君炎,以他升官的速度便可看出,皇兄有多看重此人,自己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皇兄肯定会降罪于她。
“你也知道慌?”陆太后讥笑。
“母后说的哪里话,女儿平时只是掐死些阿猫阿狗,当然无伤大雅,可这次却是皇兄新提拔的臣子,女儿的确有些不知所措,还望母后一定要救女儿。”
“哀家累了,出宫吧。”
陆太后疲累地挥了挥手,被烦的脑门儿直疼,实在不想见德清,这分明就是她十月怀胎所生的女儿,怎会变得生性如此放荡,不知天高地厚?
景昭帝是她的兄长,更是一国皇帝,兄妹之情早就磨灭在她的胡搅蛮缠之中。
楼君炎是他好不容易才发现的人才,委以重任,将来用于取缔王宥,可还未堪当大任,就被德清给逼的跳了崖,知道了,不气得够呛才怪。
德清红着眼睛,看向陆太后,祈求道:“母后,你一定要帮德清。”
“速去认罪。”陆太后闭上了眼睛。
德清长公主出了寿康宫,抬起袖子擦掉眼里的泪,灰溜溜地去了御书房,可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儿,终是没胆子踏进去,又坐着轿子出了宫。
景昭帝皱了皱眉,问道:“方才何人在外面?”
孙忠躬身上前,回禀道:“是德清长公主,本来想进来的,可后面又不知为何走了。”
景昭帝哼了哼,也没放在心上:“估计又是惹了什么祸,怕朕责骂她。”
翌日早朝,景昭帝发现楼君炎竟然无故缺席,询问之下,才知楼君炎家里出了事,而德清昨日之所以不敢来见他,就是与楼君炎有关。
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