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关系,可能都是姓陆。
可这国公府夫人竟然认识爹娘,且爹娘却从未跟她提过,认识京城这般权贵之家。
这般威名赫赫的国公府谁人不知呢,当今陛下的生母陆太后便是国公爷陆阳明的亲姑母,陆阳明更是在朝中担任要职,****入楼家的陆宗兼就是国公府的长子,年纪轻轻亦是大理寺少卿,还有那陆霜飞是京城不可多得的美人,未来会成为当了摄政王的顾辞的……摄政王妃,情路艰难,但结局圆满。
国公府满门荣耀,恩泽延续几代。
只是今世顾辞的人生有了变数,不知他与陆霜飞何时修成正果?
晚晴和冬梅,一个替她打理微乱的鬓发,一个替她整理衣裳,力求平整无褶皱,弄好后,冬梅说道:
“少夫人,感觉这国公夫人还挺通情达理,性格也好,不是那些高高在上的权贵妇人做派。”
晚晴道:“国公夫人当街扯少夫人衣服,这般不雅的举动也能做出来,你还觉得她好?”
冬梅:“这是不太对,但她给少夫人买了新衣啊。”
陆燕尔眸光微动,除了国公夫人扯她衣服的不妥动作外,给人的感觉倒是很平和,没有盛气凌人之态。
微思间,掀帘走了出去。
小陈氏等候在外面,看到陆燕尔穿着新衣出来,眼睛不由得一亮,环佩珠萃,耳铛青翠,绯衣曳丽,虽是已婚妇人,却是少女娇俏感十足,眉眼生香。
是娇媚憨态,却非妩媚。
“不错,这身衣裳很衬你。”
陆燕尔抿了抿唇,轻声道,“此时将近晌午,家中尚有事,民妇便先行一步,日后有机会还报夫人赠衣之恩。”
小陈氏笑:“是我以衣谢你,如果我不是你,我可能会摔的很惨,我这种老胳膊老腿儿,比不上你们年轻人了。”
自己重量不轻,摔在了她身上,可她起来,什么事没有。
陆燕尔:“却之不恭,只好舔着脸笑纳了。”
语落,转身告辞离去。
小陈氏却突然叫住了她,“等等,你夫家是谁?”
刚才问过如意阁掌柜,只说他也是跟着她府上丫鬟叫她少夫人,却是不知是哪家夫人。
陆燕尔脚步微顿。
“夫家姓楼,拙夫楼君炎。”
国公府夫人都自报家门了,她也不便藏着掖着,随着楼君炎步步高升,她早晚都得与各家夫人走动。
小陈氏自是知道楼君炎这号人物,是这届恩科状元,更是今年升的最快的年轻臣子,且前不久德清长公主的事闹得满城风雨,初始,便是与他们夫妻有关。
“这姑娘真是嫁了个前途可期的好夫君。”小陈氏嘀咕了一句,想起陆燕尔身上的桃花胎记,又想到自己整日为陆霜飞的亲事发愁,心绪瞬间变得难言。
街对面二楼包厢。
顾辞正倚在窗边,手持着杯酒,杯中酒倾洒而不自知,从陆燕尔被国公府的夫人撞到,也就是他姨母尹始,他便一直注视着如意阁的方向,直到陆燕尔换了身衣裳重新踏上马车,视线都不曾收回。
“看什么,如此入神?”
对面身着锦衣华服的男子终于忍耐不住,抬头朝窗外望去,只看见车水马龙,行人熙攘,并无特别之处。
而此人正是杨贵妃的儿子,端王赵括。
顾辞怔然半晌,才缓缓地收回视线:“没看什么,就看看大晋的盛世景象。”
赵括重新坐回桌边,嗤笑道:“本王猜你是看方才如意阁门口发生的那一幕,一个长相清丽的貌美夫人被国公夫人撞倒了,只是不知这有何好看?”
顾辞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垂眸,思绪全部掩藏:“是没什么可看的,京中无聊,自然只能看无聊之事罢了。”
赵括知他是为了翰林院事务烦忧,这届的恩科状元和探花皆受到了重任,就顾辞于翰林院做着枯燥的修书事宜,以他心高气傲的性格,自是不平。
“你如何打算?”
顾辞掀了一下眼帘:“我与楼君炎同出江州,他是朝堂新贵,我欲避其锋芒,不便与他争锋,且西境哈喇族不甚太平,屡次试探大晋边境,不如去军中历练两年?”
楼君炎走文官之路,他便走武将之路。
“去军营好,顾魏就是行伍出身,你也算是子承父业。”赵括举杯,“本王预祝你功成名就,杀敌建功。”
顾辞举起酒杯,温润的眸腾起一抹绝然:“会的。”
赵括:“不过,军中生活不比京城,苦闷辛累,一去便是两年之久,可能时间更长,你可要先成亲,再奔赴边境?”
顾辞静默半晌,娶个妻子放家中么,似想到什么,旋即扯起唇角:“或许,会先娶。”
想起家中的悍妃,赵括咬牙切齿地建议道:“你可得找个温顺听你的话的姑娘,母老虎真是太难伺候了,本王都恨不得休妻再娶。”
本想娶陆霜飞呢,奈何娶不了,太子跟她议过亲,闲王赵煜也跟她求过亲,可他们都没有真心,他倒是有一腔真心,又不能娶,国公府连同母妃杨家,不就壮大了他的势力,愈发令太子势单力孤么。
娶不了就娶不了呗,这世间又不是只有儿女情长,比起美人在侧,问鼎至高权利,才是他的终极追求,届时,管他成亲的,没成亲,都可广纳后宫。
顾辞勾唇不语。
畅饮了几杯后,思及几次被母妃威压警告,赵括说话便再无甚顾忌,说话有些肆无忌惮:“你觉得如今朝堂之上,太子为人行事如何?”
顾辞眉眼温和,不动声色道:“太子是储君,我人微言轻,怎敢妄议?”
赵括不满道:“呵,不敢妄议,父皇不喜欢他,性子蠢笨愚钝,又不能替父皇分忧,当了这么久的太子,就没办过几件像样的差事,不过仗着父皇对先皇后的情意,他的太子之位才暂时没被废掉,但他早晚都会……”
“端王,你喝醉了。”顾辞眉头狠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