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镯是上乘绝佳的和田白玉,镯身上镶嵌了一朵金丝构成的桃花印记,赫然只有三瓣,与她心窝处的胎记极为相似。
陆燕尔不禁抬眸瞪了瞪楼君炎,这厮竟然将她身上的胎记搬到手镯上来。
楼君炎挑起眉梢,以示回应。
陆燕尔虽恼,不可否认,这件手镯独特的构造确实是个稀罕物,专门定制,独一无二。
这算是楼君炎第一次送她礼物,是认真花了心思的。
抬手晃了晃镯子,陆燕尔微微蹙眉,怎滴这般轻巧,比她素日佩戴的手镯轻了不少,狐疑地看向殷九娘,该不会偷工减料了。
“这个地方太狭仄,去后院试试效果如何,有不满意的地方,我再修正。”
一行人移至后院。
陆燕尔仍旧不在状况,大惑不解,这枚小小的手镯究竟有何乾坤,搞得如此神神秘秘,殷九娘抿了抿唇角,上前一步,抬手指着镯身上的金丝桃花标记,解释道:
“这个手镯可不只是姑娘夫人寻常佩戴的装饰品,它大有门道,危急时刻可是能救人性命的神兵利器。这桃花的每一片花瓣便是一道开关,它是可活动的,你先旋转一圈试试。”
陆燕尔诧异地抬起手镯,细白的手指微微放在上面,很明显的凹凸感,正欲旋转花瓣时,楼君炎却站在她身后,紧紧地贴着她脊背的曲线,附在她耳边轻道:
“左手平举朝外,对准敌人,千万不要对着自己!否则,会很危险。”
炙热的气息萦绕,酥麻感顿生。
陆燕尔不禁一颤,低斥道:“注意场合。”
楼君炎彷似未闻,微热的手覆在她纤巧的手指上,轻轻一转。
咻咻咻。
几十上百枚细如牛毛的银针瞬间如暴雨梨花,铺天盖地飞射出去,快如闪电。
陆燕尔震惊地张大嘴巴,大的足以将鸡蛋塞入嘴里。
没想到精致漂亮的手镯竟是防身利器,威力如此巨大。
“哎哟喂,谁他娘的乱发射暗器,射到老子屁/股上了。殷九娘,你是不是又拿我测试你新研究的武器?”
一声暴躁如雷,略带阴柔之气的粗噶嗓音顿时响了起来。
闻声望去,只见墙角下一处躺椅上正撅着个人,姿势不雅地抓挠屁/股上的银针,登时拔了出来,扭头就朝殷九娘瞪了过去,陆燕尔这才发现竟是个打扮花枝招展的妖艳女人,浓妆艳抹,脸上打磨着厚重的脂粉,白的近乎吓人,根本无从看清她原本的面容。
不对啊。
刚才的声音虽显女里女气,却依稀能从声线中辨别出是个男人。
可他这个样子分明又像个女人。
陆燕尔头次觉得自己竟然男女不分,不禁苦着脸,懊恼道:“夫君,我觉得自己好像变笨了不少,都快分不清楚男女了。”
楼君炎转眸瞥了一眼陆燕尔,薄唇微掀:“勿怪你分不清,这人本就是个疯子,身为男儿身,却说自己投错了胎,生来就该是女子。”
生为男子,却向往女儿身,不惜男扮女装,是够疯狂的。
“可我们刚刚好像伤到他了?”
楼君炎漫不经心道:“无碍,这针没有猝毒。”
陆燕尔:“……”
没有猝毒,可是伤了人啊。
殷九娘转头看向陆燕尔,笑着说道:“小妹妹,这就是我请的只管饱饭的那位懒汉子,南宫雀舌。”
南宫雀舌是江湖中的一大奇葩,排名江湖高手榜前十,同楼君炎师出同门,是楼君炎的师叔。
当然,陆燕尔并不知晓这些事,只茫然地看着那个南宫雀舌,暗自腹谤,人怪就算了,娶个名字也这么怪异。
南宫雀舌夸张地揉了揉屁股,右手翘起兰花指,捏着不太纤细的腰肢,扭臀拽腰地走了过来,动作极其夸张,眨眼斜眸看向众人,明明是男人的眼睛却含着女子妩媚的水波。
楼君炎嘴角微微抽搐,拉着陆燕尔转身就走:“剩下的两道机关,回去再试。”
“欸,师侄,师侄媳妇,别走啊。”
“楼大人,是不是忘了付账?”
两道人影微闪,瞬间便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楼君炎冰冷的视线掠过南宫雀舌,直接看向殷九娘,眸眼微冷:“多少?”
“不多不多,十万两而已。”殷九娘抱手道。
陆燕尔惊讶,扬声道:“这么贵?”
殷九娘挑眉睨她一眼,慢条斯理地说:“嫌贵啊,那姐姐就给你少点,打个对折,五万两银子吧?”
这么随意?
分明就是漫天要价,碰上黑店了。
陆燕尔动了动唇,却猛地被殷九娘堵回了喉咙,“单凭这玩意儿能救人命,就比那些华而不实的手镯贵重,你家夫君既要我制作的好看,关键时刻,又要能护你性命,姐姐我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里面每一道精细的机关,皆是我没日没夜反反复复,无数次试验才做出来的,也不知做废了多少件,才做成功。”
陆燕尔低眸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镯子,心有所动,抿唇不语。
静等楼君炎付账。
楼君炎却忽地轻咳了两声,催促道:“燕尔,贵是贵了点,但胜在东西好,赶紧拿银子付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