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想着叫染绿偷偷摸摸把锦袋送到梁承琰那里去,不要被人发觉,起来看才听她说已经安排好了。
她哪里知道青鱼和染绿两人谋划的弯弯绕绕,只当是她勤快。
边疆地区情况复杂,她心底有隐隐的不安。即使不愿承认,她还是不希望梁承琰有事。也不知他会不会亲自上战场,面对敌兵的长枪短矛。
她不敢想,一想便心慌,强逼着自己再躺回床上去,便可以不再留意他出发的消息。
梁承琰几个人的车马在宫门外停了许久,众人不知他等什么。青鱼上前拉住马的缰绳,对他耳语几句。
梁承琰冷了一早上的脸终于有了一丝笑容。
鼓鸣声起,旗帜高扬,车马缓缓启程。
他回头看了一眼宫墙,淡淡一笑。方才青鱼对他说的,是沈余吟悄悄塞到锦袋里的字条,青鱼将锦袋藏至梁承琰的衣箱时,那张字条掉了出来。
她便说是沈余吟托她传话。
盼君安,待君归。
沈余吟本意是让染绿将锦袋随便藏在他附近的什么地方,不叫他发现。青鱼故意将它放在了显眼的地方,希望梁承琰看到时,心里能好受一些。
青鱼这么想着,忽然叹了一口气。天下哪有她这么尽心尽力的属下。
南方湿热,路途多雨。梁承琰一行人到沧州用了四天三夜。骏马日行千里,他们骑了好马,只带了一辆装必需物品的马车,终于在第四天晌午到了沧州。
沧州官驿不大,但还算整洁。见有人进来,门口的小吏拱手行了一个礼:“几位贵客可算是到了,我家大人正在里头等着。”
梁承琰并未急着去见,到了房间换下了衣袍。他打开装衣袍的楠木箱,只见最上面的外袍上躺了一只锦袋。
字绣的歪歪扭扭,勉强能认出是平安二字。他皱了皱眉,伸手将它拿起,忽然间觉得这针法有些眼熟,继而笑出了声。
能把普通的字绣的笔画分家,除了那位他放在心尖上的公主还能有谁?
他目光柔和,心里有许久不曾有过的喜悦。若她真对他一点情意都没有,怎么会绣出这么个东西来。
她性子向来是不喜欢谁便不理睬谁,怎会为了一个决心要情断义绝的人费这些气力?
梁承琰的心像被眼前的锦袋填满了,从心里涌出几分甜来。这是她准备隐藏却还是暴露的心意,他绝不会轻易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