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幸好阿福和阿贵两个是酒馆的常客,平日里不当值的时候,他们也会去酒馆打壶酒回去小酌一下。
苏九月割了些肉,又在阿福和阿贵的带领下去打了酒,正往回走。
燕王穆紹翎正坐在酒馆楼上,他面前摆着的酒壶连碰都没碰一下,看着楼下的三人,忽然问道:“关怀远,那女人可是怡儿的那个手帕交?”
穆紹翎基本记不住几个女人的长相,也得亏这女人在他面前出现的次数多了些,再加上是苏怡看重的人,这才在穆紹翎面前混了个脸熟。
关怀远连忙伸长脖子一看,而后回过头来,恭恭敬敬地禀报道:“回王爷的话,正是那位九月小姐。”
穆紹翎嗯了一声,“你去,把她叫上来。”
关怀远也是一愣,若不是对自己的耳朵十分自信,他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王爷?怎么会想要见别的女人?
穆紹翎眉头微微拧了起来,“愣着作甚?还不赶紧去?”
关怀远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应了一句,急匆匆地下了楼。
苏九月被人拦住的时候,阿福和阿贵立刻挡在了她的身前。
苏九月却及时叫住了他们,“等等,关大人?怎的是您?”
阿福和阿贵一听是九月小姐认识的人,这才退了开来。
关怀远笑了笑,这小姑娘和第一次见的时候果然不一样了。
从前她又瘦又小一点点,说话怯生生的,如今身旁带着两个壮汉,都敢大声说话了。
“九月小姐,我家主子在楼上正好瞧见您了,便让我下来请您上去一叙。”
关怀远的主子是谁?那还用说?
这个念头才刚刚出现在苏九月脑海中的时候,她整个人就打了个激灵,也不知道那位怎么会突然想见她?可是怡姐儿有什么事儿呢?除此之外,他们也没有什么旁的交集啊?
这样一想,她就越发地紧张了起来,转过身对着阿福和阿贵说道:“两位大哥且在这里等我片刻,我同关大人上去一趟。”
阿福和阿贵不知道面前这人是谁,只是听着苏九月叫他大人,恐怕他的主子也不是他们能得罪得起的。
就乖乖应了下来,“小姐您自己当心就是。”
苏九月拎着裙摆跟在关怀远的身后上了楼,每一脚踩在木质台阶上,听着木头咯吱咯吱的声音,她心中的疑惑却绕啊绕地绕成了一团。
燕王?到底见她作甚?
不过一层楼,几步就到了头。
苏九月一抬头就看到了一个一身玄色衣服的男人坐在窗前的位子上,桌子上摆着盘花生米,和一壶酒。
男人两手放在大腿上,正襟危坐,若是不知道的恐怕还以为他坐在衙门的大堂上。
她乖乖地在他面前跪下行了个大礼,“民妇见过……”
刚想说王爷,见这是在外头,他们身边也没几个人,就连关怀远说话间也是刻意的在隐瞒身份,她立刻话锋一转,“民妇见过大人。”
穆紹翎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妇人从来都是个机灵的。
“你且起来吧。”
没人喜欢跪着,苏九月闻言就从地上爬了起来。
穆紹翎又看了关怀远一眼,关怀远立刻会意,将周围所有的人都打发走了,只剩下他们三人。
穆紹翎这时才说道:“今儿放榜了?”
苏九月不明白这跟他有什么关系,难不成看中了自家夫君的前途?
可若是这样的话,他难道不应该直接去找她夫君吗?
但心中有再多的疑惑,此时也只能乖乖应了一声,“正是。”
“名次如何?”
苏九月越发笃定他是看中她夫君的才华了,“今儿他同窗上门说是中了案首,只是今日我们州府出了人命官司,我们还没来得及去看榜。”
穆紹翎听了这消息倒是比他们两口子都淡定多了,毕竟穆紹翎可是从上一辈子重生回来的。
上一辈子的吴锡元位极人臣,都进了内阁了,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考不中秀才?别说案首了,他便是接下来中个解元,他估计都不怎么惊讶。
苏九月还打着主意,若是他要见她夫君,自己是一口答应下来呢?还是稍微推辞一下?
可谁知道这个燕王也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他居然直接话锋一转,对着苏九月说道:“既然榜单已经出了,下次考试还得三年以后,你们夫妻俩一直留在这里也没甚用,不如还是先回家去吧!”
他不是征求意见的说法,若是只听他这话,倒是更像是命令。
苏九月想不通,燕王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像是巴不得他们赶紧回去似的?
她正想谢绝他好意,可是转念又一想,这人可是王爷啊!整天日理万机的,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将她拦下,又说了这么一通没头没脑的话?
难不成是其中有什么深意?
“王爷,您这是……何意?”苏九月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若是一般人,穆紹翎肯定不会有这闲工夫解释,但如今一是看在怡儿的面上,二是看在吴锡元的面儿上。
他虽然不知道这辈子出了什么岔子,吴锡元居然这么早就考中了秀才,但是这样一个优秀的人才,他也不愿意让对方过早地卷入这些是是非非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