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跑了不说,还将老子赏赐给他的金银珠宝都带走了?好!很好!”
他气得在屋子里转悠了两圈儿,才又转过身来对着这个下人问道:“那吴锡元呢?怎么跑的?莫非也是被崔庆带走的?”
“这……属下就不知道了,今儿属下去的时候,院子里就已经空无一人了。”
“查!给老子查!”
查来查去的什么都没查到。只是在几日之后,洛阳城的一个叫阿烈的侍卫借口老娘让他回乡娶亲,告了几日假。没多久就又容光焕发的回来了,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王丛林坐在屋子里沉着脸,下了道命令,“吴锡元还能去哪儿,不是在三花县就是在名阳县,去给老子打听打听。”
没过几日就有了吴锡元的消息,“他带着他夫人在三花县给那些灾民盖房子呢!”
“哦?三花县?不是听闻那边儿有鼠疫吗?”
“正是,他们一行有太医,这会儿正在那边医治。”
王丛林摸了摸下巴,“若是吴锡元因着这病死了,那可就怪不到本官头上了吧?”
“大人英明!”
王丛林心情好了许多,往后一靠,靠在了太师椅上,看着一旁垂首而立地下人,“还不去办?”
“是!”
吴锡元将那些病人穿过的衣裳都烧了,开封府送来了些许干净的衣裳,也都拿去给他们换上了。
这两日下人们给他们夫妻二人也搭了个窝棚,他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就看到苏九月在点着油灯做针线活,就念叨了她一句,“天色晚了,别做了,仔细眼睛。”
第805章 狠心
苏九月抬头看了一眼吴锡元,对着她露齿一笑,眼睛都眯了起来,“我等你呢,这就不做了。”
她一边儿说着,一边儿将手上的针线活放下。
吴锡元弯腰摸了摸她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原本散在身后的发丝落下来了一绺,正好掉在了苏九月的脸上,痒痒的。
她稍稍向后退了一些,抬头看着吴锡元,问道:“那些新来的灾民都安置妥当了吗?”
吴锡元嗯了一声,“屋子没有,帐篷倒是还挺多,先凑合着睡,等过阵子就好了。”
说完他又问了苏九月一句,“那些病人呢?今儿可有人康复?”
苏九月点头,“康复了三个人,已经很不错了。”
吴锡元撩了一下衣摆,在苏九月的身边坐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切都慢慢好起来了,再过一阵子咱们就能回京了。”
苏九月嗯了一声,顺势靠近了他的怀里,“是该回了,我都想爹娘他们了。”
吴锡元伸出手揽住了她,下巴宠溺地在她的头顶上蹭了蹭,“等过两日再去趟名阳县,看看那边儿的情形。”
苏九月听了这话忽然坐了起来,看向了身后的吴锡元,圆圆的杏眼瞪得大大的,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好,不过这次你要去得带上我!”
吴锡元看着她这模样,真像是个池塘里养着的小鲤鱼,没忍住笑了起来,还伸手轻轻揉了下她的脸颊,爱怜地说道:“好,这次定然带上你。”
苏九月这才满意了,又重新躺了回去,“这还差不多,时候不早了,咱们也早些睡吧,明儿一早还得干活呢!”
“对了,我给孟玉春编了两双草鞋,明儿一早,你带过去给他,让他凑合着先穿。”
衣服什么的都好说,就是鞋子一时半会儿的做不会出来。
孟玉春这几日都用草叶子垫着脚走路,看起来实在可怜,吴锡元来得时候就带了一双换洗的鞋子,他还穿不上。
也亏得苏九月原先在乡下的时候跟家里人学过编草鞋,那会儿是拿来换钱的,谁能想到现在正好就派上用场了呢?
吴锡元应了一声,脱去了身上的外袍,翻了个身将苏九月搂住,“知晓了,快睡吧!”
这一觉吴锡元睡得很香,苏九月却又做梦了。
她半夜惊醒,急忙将吴锡元摇了起来,“锡元,醒醒!醒醒啊!”
吴锡元这几日也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根本睡不踏实,被苏九月这么一摇,他立刻就清醒了过来。
“怎么了?可是天亮了?”
苏九月摇了摇头,她跪坐床铺上,低头看着吴锡元说道:“大事不好了,我又做梦了。”
吴锡元也清醒了过来,“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这回是怎么回事?”
苏九月琢磨着自己的那个梦,对着他说道:“我梦到有人给那个泉眼丢了东西进去。”
他们如今能有干净水用,完全就是因为山上有个泉眼,他们所有人都在用那里的水,若是真的有人投毒,他们这些人全都得完蛋。
吴锡元的脸色差到了极点,但他还是问道:“丢了什么东西进去?”
苏九月摇了摇头,“看不清楚,但在这事儿之后没多久,很多人都染上了鼠疫。”
投得东西是什么,也就不用多说了。
人的心得狠到什么程度,才能用这种手段对付所有人?
他铁青着脸却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默默地起身穿衣裳,最后穿好鞋子站起来的时候,才对着苏九月说了一句,“九月,你再睡会儿,我出去看看。”
苏九月有些担心地看着他走出了门,但想到若是他们提前重视起来,应当就不会给那些坏人下手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