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特地让他看见了皇长孙的画像。
如果他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药童,国师不会这么做。
可自己明明易了容,国师是怎么认出来的?
难道真如民间传闻所言,这位大燕国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卜卦,能算天命?
咚咚咚。
门外传来叩门声。
“我是国师殿的弟子于禾,萧公子在吗?我让厨房做了点吃的,给你们送来。”
顾娇打了个呵欠:“进来。”
于禾迈步入内,将食盒放在了桌上:“我就在隔壁,萧公子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好。”顾娇说。
于禾看着紧紧拉着手的两个大男人,张了张嘴,没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
虽是男人,但……怪相配的。
萧珩没有胃口。
可想到顾娇也一整天没吃东西了,他问道:“肚子饿不饿?”
顾娇又打了个小呵欠:“嗯……还行。”
萧珩轻声问道:“是不是累了?”
顾娇坐直身子,眼睛瞪得铜铃一般大:“我不累!”
萧珩道:“那吃点东西再睡。”
顾娇:“好。”
下一秒,萧珩肩膀一沉,赫然是顾娇的小脑袋靠下来,呼呼地睡着了。
萧珩感到一阵心疼与心酸。
他放下食盒的盖子,用手托住顾娇的头,缓缓站起身来,双臂绕过她的后背与膝弯,将她轻轻地抱到了陪护的小床上。
她的精力和小净空一样旺盛,她极少会累成这样,她嘴上云淡风轻地带过,可与韩烨的打斗势必没有那么简单。
萧珩轻轻地捋起她袖子,果真看见了狰狞的伤口。
一道、两道、三道。
她就是用肿胀的脚站立在手术台上,用伤痕累累的双臂举起了手术刀。
萧珩眼眶微热,胸腔内一阵鼓胀。
大概只有在这样的时候,他的眼底才敢流露出不加掩饰的情绪。
他不要再站在背后,看着他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受到伤害。
既然不能置身漩涡之外,那就让韩家、太子……所有想要踩踏他们的人……一起卷进来!
“皇长孙多大?”
“十九。”
“具体生辰知道吗?”
“好像是腊月。”
“这么巧,我的生辰也是腊月,是除夕。”
萧珩静静地坐在桌边,看着从藏书阁带来的那幅画像。
随后,他研了墨,默默地拿起了手边的毛笔,蘸了一滴墨汁。
……
“陛下!”
一辆马车停在了国师殿门口,国师殿弟子忙上前行礼。
国君牵着四岁的小郡主走下马车。
张德全随侍一旁。
国君指了指前方巍峨耸立的大门,说道:“这就是你要来的国师殿。”
小郡主:“哇!”
国君哼道:“哇什么,又没有皇宫大。”
“那还是要哇的!”
她是一个有仪式感的小朋友。
国君下马车后便松开了小郡主的手,让小豆丁自己走。
他步子比平日里跨得大,小豆丁追得有些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