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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威远将军府的二爷,在军中营帐里出生。我出生不过三日便被父亲和母亲连夜送回京城。
到了家门口,我被老嬷嬷抱进将军府,那时候祖父也在,哥哥也才三岁。
老嬷嬷抱着气息奄奄的我跪倒在老太爷和大少爷的身边泣不成声的道:“老太爷,奴婢…幸不辱命把在咱们二少爷带…回来了。”
哥哥看着嬷嬷怀里的我,听他后来说,刚出生的小猫崽儿哭的都比我有力气。
哥哥用他的手摸着我铁青的脸磕磕绊绊的背着他刚学会的诗:“寄言…世上雄,虚生真…可愧,你就叫言生好不好?”
老太爷看着膝下的两个幼儿摸着胡须看着西边前线的方向说道:“寄言世上雄,虚生真可愧!好,好,我安家的好儿男都是要在战场上厮杀的,他就叫言生吧。”
这个名字寄托着当时大厅里一老一少的愿望,祖父希望父母在战场上旗开得胜做的英雄,哥哥则希望我能活下来。
我从小就是哥哥抱大的,三岁时,威远将军夫妇得诏回京过年,我第一次见到了父母。
那一个冬日我被人抱来抱去见了很多人,不过元宵节一过他们就回千里外的边疆大营,因为匈奴过了一个冬季粮草不够定来攻打,他们要尽快赶回去以安军心。
祖父的身体很不好,有时是无瑕顾及到我的。
哥哥大我三岁,我是被他带大的。我吃饭被他抱着,睡觉也被他抱着。
我最喜欢哥哥给我讲睡前故事,他当时认字也不全就磕磕绊绊的讲着,而且讲的全都是战场厮杀的故事。
我因为出生三天就赶了千里回家,所以身体并不好。我总是生病,哥哥很担心我,我病在床上他就趴在床头守着我。
就这么着,我到了五岁。哥哥在院子里拿着他的小木剑练着书上的剑招,威远将军进城了!外面的家丁高喊一声。
哥哥高兴坏了,把他最喜欢的木剑都扔在地上,抱着我一口气跑到侯府最高的阁楼上。
这里一眼可以看到城门,父亲骑着高头大马身披将旗从城门口进来,后面一匹马是母亲,后面同是浴血而归的将士们。
老百姓们跪倒在街道旁,可见打赢这长达六年的战役对威远将军在这些百姓威信有多大。
祖父熬着一口气看见了终于战胜而归的儿子与儿媳,那一双浑浊的眼睛里仿佛看见了以后安家的飞黄腾达。
可是事与愿违,父亲进城时老百姓的臣服与爱戴让天子起了戒心。
最怕功高震主,所以祖父一过世。父亲向天子递了辞呈,说要回老家为父亲守孝三年,现在天下太平,边疆安定,愿将虎符归还给皇帝告老还乡。
天子应该是满足父亲的知趣,也怕被后代评论为昏庸卸磨杀驴的皇帝。所以,给父亲封了一个侯位。
我在六岁时,成为了威远侯府的二公子。
父亲虽然丢了将军之位,可他不满足于没有实职的威远侯,使得父亲把希望寄托在哥哥身上。
哥哥每日都是骑马射箭,母亲一直因为我出生时的事情对我心怀愧疚,十分偏爱我。
母亲见没有人陪我玩,便让人牙子买来两个小孩也是一对兄弟。
我给他们赐了名,留在我身边的是柳枝,送给哥哥的是松枝。
哥哥还是有空陪我一会儿的,我们坐在胡床上玩着嬷嬷缝的布娃娃。
因为我是个omega并不能像哥哥一样,跑着耍着玩。但是,哥哥还是耐心的陪我玩着无聊的游戏。
我拿着两个男娃娃说道:“哥哥,以后要是有两个孩子,我做母父,哥哥做父亲好不好?”
我等了好一会没等到哥哥的答案抬眼去看他。
安行舟看着眼前穿着白衣,束着金冠留出两绺额发飘荡在胸前,眉间点着红点五官精致逼人的小公子仿佛是天上下凡的小童子一样。
他今年已经九岁了,古礼有云:男女七岁不同席。幼弟可以不懂,可自己不能不懂。他想着拒绝的话。
却一眼看见了小童子清澈的眼中倒影的自己,轻轻的许诺道:“好。”一个字仿佛是千金的重量。
那时的我,还没察觉哥哥的异样,反而欢快的玩了起来。
我十一岁的时候,哥哥十四岁。他已经十分优秀了,骑马射箭也能百步穿杨。
哥哥这年嗓子变得粗粗的,个子也是抽条似的涨。哪怕我平日不出门,也能知道威远侯府的大公子是如何俊俏,是多少京城贵女的梦中情人。
说实话,我对拥有嫂子这件事是非常抵触的,但也想不出原因。
很快,我害怕的事来临了。那一段时间,媒婆都要把府门踏破了。我气坏了,却找不到生气的立场。
哥哥倒是和没事人一般,整日往马场里跑。
我缠着他要一起去,哥哥自然不同意,但是耐不住我抱着他的胳膊撒娇。
我被哥哥拥进怀里,骑上高头大马偷摸的出府了。
外面的叫卖声不绝于耳,按说我
', ' ')('这样常年不出府的应该被吸引过去。
可我完全没注意到外面繁华的景象,因为哥哥清冽还带着苦味的酒味信息素把我包围了。
我对这种感觉很稀奇,被哥哥气味包容的时候也很舒服。
所以到了马场,我也不肯下马,非要哥哥带着我跑马。
哥哥大概觉得我一直没骑过马,很稀奇吧。他答应了,不过只是慢跑了五六圈就回府了。
在马上还没觉得什么,下马的时候我倒在哥哥怀里:“哥,我的腿根好像磨破了,好疼。”
哥哥最听不得我说疼,他马上就慌了,想要唤人请大夫。
我拒绝了:“不要找大夫,回去擦一点膏子就好了。请大夫父亲和母亲就该知道你带我出府了,肯定挨骂。”
哥哥不想听我的,我就挤进他的怀里让他抱我回去。
果然,只要我一撒娇哥哥什么都听我的。我在哥哥怀里这样想。
那要是哥哥娶了女人呢,是不是只要嫂子一撒娇哥哥就不在理我了,不在疼我,不在看我,然后把我嫁的远远的。
哥哥把下人赶出屋去,扒下我的裤子给我上药时,我还可怕的幻想里。
等哥哥把清凉的药膏摸了一点涂在我的腿根处的时候,我才回过神来。
又想起来,我还有一个怪异的身子,这是不是以后也是哥哥厌弃我的一个理由呢。
想到这,我哭着把腿合上了。
哥哥吓坏了:“是不是哥哥太用力了,是太疼了吗?言生哭什么?”
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扑在哥哥怀里委屈道:“哥,言生…不想要…嫂嫂。”
哥哥不解其意但还是哄着我:“别哭,别哭,阿兄都听言生的,言生不喜欢,哥哥就不娶。”
我把眼泪胡乱一抹说道:“真的吗?”
哥哥拿出手帕一点点擦我的眼泪:“真的,哥哥不娶妻。”
我知道哥哥不会骗我的,我高兴坏了。
哥哥擦完眼泪又掰开我的腿给我上药,我的私密处被哥哥看着,心怦怦直跳。
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女遇见情郎一样既期待又羞涩。
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自己的下体是还未长开的花骨朵。
两片阴唇闭的紧紧的,远看像一个鼓起的白馒头还未沾上情欲的颜色。
之后,我不知道哥哥怎么和父亲和母亲说的。
侯府再也没有媒人登门。
可之后,父亲就额外的不高兴派了一个安勇的在哥哥身边。哥哥再也不能和之前那样陪我,我也不能像平日那样撒娇让哥哥哄我。
一年后,我十二岁,哥哥十五岁。
他要去参军,黎明时分他带着一小队亲兵队出门的时候,我站在侯府门口看着他翻身上马。
他挂着披风,在马上气宇轩昂。我知道他从小读的兵书,自小练得武艺,年少时的弯弓射箭一腔热血终于要实现了。
我知道上战场酣战厮杀是每一个男人的梦想,更别说还有岌岌可危的侯府的担子。我不拦他,但我也舍不得他走。
我哭了一整夜,早上的风吹得我睁不开眼。
我看着哥哥坐在马背上,转身要走的样子。手紧紧握着柳枝的手腕,让他支撑我摇摇欲坠的身体,泪水又一次流了出来。
哥哥回头了一下,又翻身下马。在父亲和母亲的目光里站到我面前。
黎明之后是划过暗沉沉天地的太阳,我看见他的披风后面荡漾着晨辉像是由天而降的天神。
哥哥摸着我肿痛的眼睛,在侯府门口不便说些什么只对站在一边的柳枝说道:“好生伺候好你家二爷,他若出一点事,我回来拿你是问。”
柳枝忙跪在地上叩头领命,哥哥这才翻身上马,这一去没有回头。
他这一走我像是丢了魂魄,整日里茶不思饭不想。
柳枝得了哥哥的命令,总是开解我。母亲也总爱送些奇珍巧物和时令水果送到我的小院子来。
我很快便瘦了下来对着哥哥的画像问:“柳枝,你说哥哥什么时候回来,怎么也不给我来封信?”
其实,当时是有信的,不过被父亲截下来。一个做将军的人总是妇人之仁怎么可以成大事。
柳枝当然不知这些事,他搅破脑汁想为自己主子解忧:“要是,主人您病了,大爷肯定会心疼应该就回来了吧。”
我一听觉得可行,当夜便刻意吃了许多冰,开着窗户不盖被睡觉。
初秋的夜里也是十分寒凉的,早晨时,我便懒怠起床,吩咐柳枝请母亲过来。
母亲来的时候带着大夫,开了几服药就回去了。任我怎么说都不肯写家书让哥哥回来。
我又在病重,当时气得头晕目眩,柳枝端来煮好的药我也不吃。
不过几日,病情就有重了。母亲这次来就心有惶惶了,又让大夫写下药方。
我自小身体就不大好,小时候极容易得病,后来是哥哥精心给我养着,所以这么多年
', ' ')('显得和正常孩子一样了。
病了许多日,一直不见好。母亲被我磨得受不了终于写了家书,我心情好了点,这才开始吃药,病了好了一些。
可我等了十日,哥哥还没回来。这次身体就直转极下,整日发着低烧,脸色苍白,每天睡得昏昏沉沉。
母亲为我找了一个新的大夫,大夫把脉说道:“郁结于心,导致令公子病灶未除。”
母亲到底是心疼我,我当时一整日都在昏睡,身上也烫的吓人,嘴上起了一圈的干皮。母亲下令写了三封家书送往边疆。
无一例外,这些来往的家书都被父亲在书房一把手烧了。
柳枝看我病的这么重,跪在我床边哭道:“都怪奴才鬼迷了心窍出的馊主意,把主子您害惨了,等您病好了,奴才就该乱棍打死。”
柳枝在我床边哭哭啼啼,我有心告诉他。是我自己思念成疾,哪怕没有他的主意,我早晚也要病倒,但我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力气。
柳枝是个机灵的,他趁我喝完药睡觉时劳烦镖局的人送一封信给他的哥哥松枝,镖局的人倒是长干这活,二话没说就应下了。
只是,他们带队的说:“因为常年往边疆那等荒凉地界走的人少,所以时间可就慢些。”
我在床上又躺了二十多天,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我当时要是能下床,估计一阵风就能刮走。
母亲让人开了库房,拿了各种好东西吊着我这口气。等不来哥哥,我到后面就开始整日做梦,梦里只有我们两人。
梦境太过美好以至于,我一度沉睡不愿醒来。又一次我醒来看见屋里黑乎乎的,从窗棂处透些光,我还以为是早晨。
柳枝端着水进来我才知道已经是晚上了。
那一次好像是一个开端,之后我越睡越长,有时醒来看见柳枝哭,有时醒来是母亲在哭,也看到父亲来过几次。
这次,我醒来的时候是半夜,柳枝去睡了,我也没叫醒他。
忽然门开了,门口跪着那个我日思夜想的人,我以为是在做梦。
我支起身子,不人不鬼的面色散着头发看着脱力坐在地上的人含着泪埋怨道:“你怎么才来。”
他身上的盔甲破破烂烂的浑身都是泥土,褐色的脸庞,眼珠子都是红血丝奔赴千里之遥来见我,门口到我的床不过十几步路他走路都走不稳,连滚带爬的把我拥到怀里。
外面是什么样子,我们两个都不知道。两个力竭而尽的人拥着睡了一天一夜。
我一看见哥哥就无疾自愈,后来我才知道他从松枝那里知道我病的下不来床。不眠不休的换了五匹马,在路上走了三天才赶回来。
到了府门,飞奔似向我的院子里冲来,在推开门后力竭而尽,他用三天救了两个人。
我不知道的是,之后哥哥被父亲叫进安家祠堂里跪了三天。
第三天,哥哥向父亲说不想从军,父亲一记窝心脚把哥哥踢倒在地上恨其不争的骂道:“仅存妇人之心,毫无大志,我安家要你这样后辈儿孙有何用?”
那之后,侯府的大公子弃武从文,是手摇折扇张嘴吟诗作对的贵公子的形象。
只有我知道,那一天他第一次披挂上阵奔赴边疆时,在阳光下像一尊天神。现在这个天神,放弃了驰骋战场愿意在京城里陪着我。
哥哥当时趣道:“阿兄可不舍得再走一次了,上一次不过是三个月,你就去了半条命,我要是当了将军,言生可怎么办?”
我当时好像说道:“那哥哥知道言生离不得你,就要时刻带着我。”
哥哥把我拥进怀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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